芳歌哪里肯，非要去请母亲起来，英华挽着芳歌的胳膊笑：“夫人实是倦了才去歇息的，此时喊她起来，老人家走了困晚上又睡不着反而不。咱们两家莫要行那些虚礼。改日得了闲，我下帖请你过来耍。”

陈氏让柳氏先挑，柳氏随便挑了一吉利戏文，两个听了一回戏，青蹦蹦过来见母亲，又与柳氏行礼。陈氏将这个小儿搂在怀里问他功课，又叫他坐下听戏。青笑：“几日不见英华，想念的很，我去和英华说几句话再来，可使得？”

芳歌愣了一会，笑：“其实妹学弹琴时，一气气跑了三位琴师。母亲无可奈何，也只有罢手，那琴只有挂在墙上遮。”言罢和英华相对大笑，两个都觉得对方实在有趣，实是可以的好朋友。

芳歌只得把柳氏母女送到门，回来就见哥哥站在二门边怅然若失，不由伸五指在李知远面前晃了晃，笑：“哥哥，你发什么愣？”

芳歌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英华。英华涨红了脸：“实不相瞒，还不会绣，针线上也不大会。”

那家叫班主缠的无法，只得着上带他上来请夫人们挑戏。

且说柳氏和陈氏两位夫人闲话，左右不过说些娘家在哪里，还有哪些亲戚了官之类的闲话。柳氏看芳歌很顺，陈氏看英华也合缘，两个母亲的膝下都有儿，都暗暗使劲儿要旁敲侧击小们的底细，也是越说越投机。家带着戏班的班主一连上来几次，因两位夫人谈兴正，又默默退了下去。

“芳歌妹的画很好了呀。”英华笑：“我也学过几日，怎奈画山不是山画不是，先生无法只有罢教。”

芳歌便把英华大伯中风一事说与哥哥听。李知远想了一想，：“母亲那里不是收着什么活络，

中午歇了戏吃毕午饭，陈氏因年纪大了困倦要午睡，就喊芳歌陪柳氏母女听戏，这边才开锣，王翰林突然使了家过来请柳氏和英华回家，原来大伯不晓得怎么在书院里中了风。富书院在富县城外三里地，离梅里比枫叶村更近些，翰林老爷就把中了风的长兄抬回来，急唤柳氏回家料理杂务。

芳歌笑：“家兄曾在泉州正经拜过先生学画的，妹偷学了几日，也只能画个绣样。”

“过了五月就喊十六了。”柳氏微笑：“虽然个生得不小，其实心还和孩似的。我们老爷也舍不得就把她许人家，还要留她几年。”

李知远拍开妹的手，笑：“客人怎么好好的走了？”

柳氏这话隐隐带着拒绝的意思，陈氏不好再问下去，端坐着听戏。柳氏虽然看芳歌甚好，一则耀宗也才二十，婚事上并不着急。二则和芳歌才见过两面，并不晓得人家的如何，打听得她不曾订过亲也就罢了，三则耀宗的婚事还是要他父亲主，后母的遇见好的与他留意也罢了，并不是急得来的事。陈夫人不言语，柳氏也就专心听戏。

那个班主急的了不得，一再恳求家：“孩们都妆扮好了，再不开锣，日一晒汗一浸，妆都糊了。”

陈氏啐：“才比桌一儿，讲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你去罢。”又笑对柳氏：“瞧这个孩的亲劲儿，若是再大几岁，怕不是就要缠着我去府上求亲——英华小今年也有十五了罢，可说定了人家？”

柳氏便和芳歌说：“家里有事不得不回，休要惊动你母亲，咱们悄悄儿回去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