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翰林：“你有什么主意？”

“那时候我们家情形还好，我们只得她一个妹，除掉族里的那份嫁妆，爹爹额外还陪了一顷田，还了一千多两银与她打首饰，衣裳。这份嫁妆，当年也算是极丰厚的了。”王翰林叹气：“谁曾想，不过二十年，她连屋都没有的住。”

“真的！”英华惊喜的叫声来“二哥几时回来？”

柳氏拿算盘，顺手又抓来几张纸，笑问：“老爷，我多事，和你打听下姑太太的当年陪嫁。”

王翰林和柳氏了十几年夫妻，晓得关系王家的事情，又是有银钱有关系的，妻一向都会回避，这一次也是照例回避，倒不以为意，静候妹来。

英华不晓得母亲要说什么，又不敢问，从梨的针线箩里捡了一块帕看针脚。柳氏站在后窗边听了一会书声，便笑：“你小舅舅寄了信来，说迁都的事定啦！”

“你为了书院又何尝不是在省吃减用。”柳氏笑看王翰林，：“富猪四文钱一斤，粮也不贵。我便与你算一日三十文钱，足够姑太太一家吃饭了。一个月九百文，一年一万钱。现在一两银能换一千一百钱，就算十两银罢。十年也才一百两。再与他五十两典房的钱，想来也是够的。他若是有息，京赶考的消你舅舅的再与他也是应该的。”柳氏把算盘抖了一下归位，笑：“一百五十两足够了。”

“莫喊，下个月才会有诏书诏告天下。听讲新京城的地方都选看好了。”柳氏喜：“你小舅舅要亲来曲江寻一块好

王翰林看着妻这般算，也觉得一百五十两尽够了，便依了柳氏，吩咐人去请姑太太来说话。柳氏到卧房取了三包雪碎银，称得份量不少，就将个盒装好，喊了个大力的丫提到老爷手边。她冲着王翰林嫣然一笑，来到女儿院里去了。

英华忙要去倒茶。柳氏笑：“不吃你那个茶，敲半块凤团，叫梨用松枝煮一壶好汤，再剥两碟松仁果，咱们到树荫底下吃茶去。”

“英华讲你两个侄儿的铺盖上都有补丁。”柳氏似笑非笑“大伯家情形也不大好吧。”

“书院钱的厉害。”王翰林：“大哥为了书院什么都舍得，不免苦着自家孩了。”

“姑太太就是那个，你骂她又有什么用？”柳氏：“我不晓得你们富风俗怎么样。似文才外甥这样手脚俱全还要靠着舅舅养活的小伙，在我们老家是要被人骂断脊梁骨的。”

且说英华这几日都窝在小院不曾来，听得后墙书声琅琅，晓得张文才和两个堂兄都在用功，却是有些羡慕，正和梨说：“官家都许女读书，为什么就不让女去应试官？”就听见帘响，柳氏满面笑容掀了帘来。

“借给你外甥一笔钱，他要生意也好，把典去的房收回来读几年书考个举人也好，让他自立门罢。”柳氏：“你也不想你外甥在外人面前直不起来腰吧。再者说，姑老爷被你骂跑了，你也拉不下来脸请他回来，他也不好意思自己跑来，让人家一家分居也不是个事。”看到丈夫有些犹豫，柳氏又笑：“姑太太先在大伯那边住了几个月，咱们直接说送银倒显得大伯不厚了，你只说是借。将来还不还在姑太太，收不收这个钱在咱们。到底孩名声上好听。”

梨情知夫人有梯己话和二小说，便把屋里屋外的丫婆尽数支开，她坐在院当中慢慢洗碗盏。

“也是，文才这个孩学问是好的，父母俱在还要寄居在舅舅家读书，只怕孩心里也委屈。”王翰林便问妻：“借多少合适？”

只晓得哭，她自己就没有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