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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眼泪的。
春归抬高了自己的头,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伸手覆盖在我搭在她肩膀的手背上,轻柔的说道:“姑娘放心,我没事。”
看着她平静的脸,我的心中更加的不平静,我宁肯她惊涛骇狼,那样还在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就是平静,才让我想起了那魂卷之上的记载:秀蓉故去之前,曾很随意的央请宫叔为其添置绣线等物品,仿佛就是那么的淡然的要如常一样的过日子。
可是她没有,她死了,在宫叔离开不到片刻之间,便用早就备好的布绫吊死了自己,那般的淡然,一如现在。
抓紧春归的手,一把掀开她比这幽池怨魂中所有女子都宽大的袖子,露出她昨夜为我展示的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春归微微侧了侧头,然后淡然的收回了被我抓着的手,放下袖子,盖上了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垂下了头,轻声说道:“春归谢过姑娘挂念,天明了,姑娘回去歇着吧。”
虽然明白诸葛裕曾经真的爱过春归,可是他已能淡然的娶妻不是么,爱与不爱又能怎样,我对他本就不了解,若此刻让我选择,我自然会选让诸葛裕为其所犯的罪孽付出代价,所以,我不会让春归再次做出令人扼腕的傻事来。
“你随我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细细的说来。”
春归听见我的话,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顺着声音,轻柔的答曰:“好。”
我知道只要我硬气一些,春归便不会拒绝了我,她不是个懂得拒绝的女子,虽然用些小手段不是光明的行为,但是与保住春归最后的希望相比,这些实在不算什么了,我可以做得更恶毒。
毕竟春归手刃了诸葛裕,他也不过是再入轮回,重新转世,并且以他生前所存的功德,他只会比现在还好。
可秀蓉不同,她若一时心软,那便消失于世,这样的结局是我不能接受的。
也正为如此,我不能成为真正的掌魂者,因为我存在了私心,有了私心的掌魂者,会是幽池中的麻烦。
像往日一般,春归低头顺从的跟在我身后,临出下宅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望向春归,然后扯过一边的黑布罩上了春归的头顶。
幽池里已经有了曚昽的光线,太阳神的威力巨大,就算幽池的结界是如此的严密,可他还是办法把自己的触角伸进这六届之外,,以彰显他的不容轻视。
春归若是沾上了那光,怕十天半个月将如法起床了。
她见我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温和的笑了“姑娘一直这么有心,春归欠了姑娘许多,当真不知该怎样还了姑娘了。”
我抓住了春归毫无热度的手“你明白的,我只要你还在便好。”
春归又垂下了眉眼,声音低沉“姑娘待春归,比那人还要好。”
我不再多言,转过身,踏出了下宅,现在的我竟也会挟恩邀宠了。
快步走回索魂楼,却又在门边见到了刚刚押解那高傲女子的鬼使,具是沉着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竟谈起了方才的女子,我本无偷听之意,却也躲不开他二人的大声,似乎他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