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朕也当了二十二年的皇帝了，你说朕算不算是个好皇帝？”

“我们给圣上止疼药，圣上很兴。”

永乐帝倒没有去质疑故事的可信度，而是望着朱隶忧心地说：“这么说，小四的病一没有治？”

“当然算，皇上英明睿智，远见卓识，心怀社稷，恤百姓。皇上在位二十多年，派遣郑和六次下西洋，宣扬皇上的仁政和大明朝的国威，疏通京杭大运河，繁荣了南北贸易，编撰永乐大典，承接前人的文化，给后人留下了非常宝贵的文化财富，修建紫禁城，迁都北京，巩固了大明朝的边防，五次亲征漠北，有利地打击了蒙古人南下的野心，支持佛教，让西藏的活佛也臣服于大明朝，还有四次派兵平定阯暴*，将贵州编大明朝版图等等等等，皇上，您登基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是历代皇帝所望尘莫及的。”朱隶神庄重地说。

转望向仍然跪在地上的众人，张辅沉声命令：“把他们都关在一个营帐里，不许任何人，等京王爷醒了，再行发落。”

“圣上，末将带京王爷去营帐休息。”张辅对焦急地望着朱隶的永乐帝说。

…

张辅知永乐帝也舍不得让朱隶走，遂把朱隶轻轻放在了龙床上，永乐帝侧坐在龙床边上。

“你们为了要赏赐，就给圣上吃毒药”朱隶咬牙切齿地说完，狠狠地将小箱砸在了地上，接着前一黑，耳边听着“四哥”“小四”“王爷”等焦急地呼唤声，瞬间失去了意识。

“皇上，阿四对不起你。”想到永乐帝亲自为自己试药，朱隶的泪滴滴而下。

张辅站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明白朱隶为了什么事发这么大火，在张辅的印象中，朱隶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这些才胆也真够大的了，居然瞒着御医悄悄地给皇帝送止疼药，要知，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止疼药。

“小四不愿意走，就让他在朕的龙床上休息吧。”永乐帝看着昏迷中朱隶说。

“朕昨天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此番回到北京，就传位给炽，炽当了这么多年的太，政务已经很熟悉了，朕就住到你的京王府中，和你天天下棋聊天，朕陪着你养病，一定能养好的。”永乐帝低缓的声音，充满了关，丝毫没有大殿上面对百官时的凛然霸气。

“好皇上陪着阿四养病，一定能养好的。”朱隶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

沈洁。

“小四，”永乐帝从朱隶的声音中听朱隶哭了，抬手轻轻为朱隶拭去泪，叹息“你能回来，朕已经很知足了，很知足了。”

朱隶醒来，方一动，就听到耳边响起低沉而迟缓的声音：“醒了？还疼吗？”

朱隶把药狠狠地砸在地上之前，张辅就注意到朱隶脸不正常的白，额上全是冷汗，和朱隶见面没说几句话，就陪着朱隶来见永乐帝，张辅一厢情愿的认为，十年过去了，朱隶的病应该治好了，但此时张辅才发现，跟十多年前相比，朱隶不仅样貌一没变，病似乎也并没有好转。

沈洁咬咬牙，将冰川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张辅迟疑了一下，带着吴晨、沈洁退了去。

“沈姑娘。”见营帐内只剩下沈洁和张辅、吴晨，永乐帝问：“你和小四这些年去了哪里？小四的病怎么还没有好？”

永乐帝。

朱隶侧，朦胧的光线中，见永乐帝躺在自己边，正望着自己，这情形，同十多年前在南京皇，永乐帝最初发现朱隶病情时，将朱隶留在上书房中一样。

永乐帝挥了挥手。

张辅抱着朱隶刚要走，吃惊地发现，朱隶的手不知何时，跟永乐帝的手握在了一起，而永乐帝似乎也才发现，自己的手跟朱隶握着。

“还会给我们赏赐。”

“皇上，成就任何功业，都有牺牲，杀人是不可避免的手段，阿四这一生也杀了不少人，但阿四仍然睡的很坦然。阿四问心无愧。”

“朕，也问

疼痛，打骂我们。”

朱隶倒的刹那，张辅一个箭步抱住了朱隶，接着守在帐外的吴晨和沈洁也冲了来。

“皇上，阿四再也不会离开你。”朱隶握着永乐帝为自己拭泪的手，微微用力。

“圣上。”张辅不放心地轻轻叫。

张辅也再次到，永乐帝对朱隶真是不一般，给朱隶收集止疼药也就算了，还亲自试药，试药这事情，岂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应该的。

“你们都下去吧。朕陪着小四。”

“小四，听你这么说，朕确实了很多事，但朕也杀了很多人，有时晚上睡觉，常能听到那些被朕杀了的人，在骂朕。”永乐帝长叹一声。

这声调即使跟在永乐帝边多年的大臣、太监，恐怕也从来没有听到过，却是朱隶熟悉的，当永乐帝跟朱隶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常常用这疼小弟的兄长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