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您有所不知，青楼那地方，会先找人调教那些姑娘，教她们识字弹琴，再来接客。”

“三，当年的事，夫人一辈都在后悔。若是一切可以重来，夫人绝不会那样选择。您相信婢，夫人只是一时慌了神…”钱妈妈苦苦替冯氏辩解。

夏堇一下跌靠在椅背上。她的母亲，她善良柔弱的母亲居然会这样的事。

听到这话，钱妈妈心神稍定，接着解释：“三，当年老爷对老太爷和夫人说，黄氏是农家女，品单纯…”她断断续续陈述着。

“这么说吧，依你看来，黄氏和祖父边的刘嬷嬷会不会有关？另外，母亲当年找了谁，去黄氏的屋？她又为何觉得父亲知晓内情？”

“不知三指的是什么。”

“当年，夫人看到了老爷书房的帕，就命婢去查了查，结果发现黄氏本不像老爷说得那么简单，而且他们至少已经识得一两年。老爷一直对他们多有照顾…”

夏堇微微皱眉。“关于黄氏，你还知些什么？”

钱妈妈跪着上前，目光殷殷地看着夏堇，焦急地解释：“老爷执意要纳黄氏，夫人此举只是想以‘不贞’之名赶走她，让老爷对她失望，结果她却说，老爷已经和她圆房。三，夫人才刚生下您，大夫就说她伤了，再不能怀。夫人只是害怕。黄氏那样的人，一旦她为老爷生下儿，夫人和您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夏堇低看她。许久，她低声说：“我明白母亲的难，自不会嗔怪母亲。我早就说过，我只想清楚事实。”

钱妈妈沉许久才摇：“除了老爷，其他人都知黄氏在当天就被老太爷杀了。或许老爷也是知的，不然也不会年复一年照顾她的父母。”

夏堇细细思量着钱妈妈的话，又问：“你真的相信祖父把黄氏送去江南了？”

面对夏堇的一连三个问题，钱妈妈仔细想了想才说，冯氏找的男人一早已经不在夏家，不会有可疑。而黄氏和刘嬷嬷，她想不两人会有什么关联。当年夏佥下令把黄氏送去江南，还是刘嬷嬷过来传话的。至于冯氏为何觉得夏知翰知她派人污黄氏，因为黄氏离开夏家之前，曾要求和夏知翰单独说话。

“关于黄氏的事，除了你刚才说的，你还查到什么？”

“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人是迫不得已。如今您是夫人唯一的依靠！”钱妈妈一味哀求。

“所以呢？”夏堇促。

这一刻，夏堇突然很想笑。那一日，母亲义正言辞地指责父亲，为了女置她于不顾，其实母亲知所有的一切。还有前的钱妈妈，她明知是母亲陷害了黄氏，前几天却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指责黄氏早就失了清白。她一直被人玩在掌间，而她们曾经是她最信任的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她可以相信的？

钱妈妈摇“黄氏应该知那个男人不是老爷，她只是将计就计。三，黄氏这女人来路不明，心积虑接近老爷。她的养父母也不像老爷所说，是淳朴的农人。夫人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这才容不下她。”

夏堇默默听着。钱妈妈所述与她猜测的差不多。她的父亲对家人隐瞒了黄氏的背景，而她的母亲因为那块帕去调查黄氏，结果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待钱妈妈说完，她问：“所以黄氏以为父亲与她圆了房，却不愿承认？”

夏堇听着，叹了一气。她在夏家生活了十几年，到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三，婢怀疑黄氏是从青楼逃来的。”

夏堇呆呆地坐着，钱妈妈的声音渐渐离她远去。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为什么父亲没有和黄氏圆房，黄氏却拿了元帕。为什么院里那么多人，没人看到有男人黄氏的房间。原来一切都是她母亲安排的。

“青楼？”夏堇愣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说？若是如此，你只需直接告诉父亲就是，本不需要找人…那样她…”

“那天晚上，夫人趁着老爷在照顾三，借不舒服回了房间，她其实是去见黄氏了。婢不知黄氏与夫人说了什么，气得夫人回房哭了很久。后来，夫人站在三的房间外，看到老爷在三的摇篮边哄着您，直说会一直陪着您…于是，夫人命人污了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