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看到崔朔依旧看着河灯漂走的方向。

“哀家曾听先帝说过…”她轻声“大人与他曾有个易，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是什么易？”

他看着顾云羡，神情坦：“先帝让臣守他的志向，继续新政，辅佐陛下。”

“大人是陛下的老师，哀家是先帝的妻。你我之间，永远都只能是这样。”

他终于忍不住询问声“可是陛下，您不是说过，臣赢了比赛便要取臣的命吗？”

“仅此而已。”

她慢慢蹲□，将河灯放中，看它如一条起锚的大船般一一漂远，最终汇远方的璀璨灯火中。

没什么遗憾了。

他的神情竟不怎么悲伤，只是温柔地凝视着她“我明白。”一直一直都明白。

他们是真正的知己，如果没有彼此，这一场改天换地的变革将永远无法实现。

。

他没有把她让给别人的事情，这样真好。至少最后，他还是舍不得她的。在桃林的时候，他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可事实上，她若真的和崔朔在一起，他还是会不兴的。

崔朔闻言没有回答，而是想起了一年之前，他被皇帝召到大正的情景。

他既然愿意为了她去死，自然是不会背叛她和她的儿。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盏成船形的河灯，船内有一栋三层小楼，巧无比。舟挂着一面白帆，上面有隽秀的字迹：愿言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这盏灯，是送给我的对吧？”她问。

顾云羡在边站定，转看向崔朔“哀家让大人带来的东西，不知大人拿来了没有？”

这样的情景，与那一年的珑江池畔何其相似？

她“大人明白就好。冰天路，大人一会儿回府的时候注意下。珍重。”

“仅此而已？”顾云羡问。

“是。”很多年以前，就想送给她了。

他一早便知自己时日无多，那场比赛只是一个考验。他想要看清楚，他对云娘的情到底有多。他想知他是不是真的可靠，值得他将孤儿寡母托付。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在他的目光里，他忽然明白了一切始末。

这样沉的算计，让他再次想起两人一起和朝臣斗智斗勇的岁月。那一刻，他再次想起了两人多年的情分，那无人能比的默契。

“朕会立五皇为太，朕驾崩后他就是新君。你是他的老师，要悉心教导他。”

转过一个拐角，前面现一片域，上面漂浮着中女放下的灯，如莲盛开在碧波之上，煞是好看。

顾云羡闻讯赶到时只看到冲

那时候顾云羡已经被送到了茂山，他以为自己此去便是领死，可那面容冷淡的君王却漫不经心地告诉他，他患顽疾、时日无多，许多事情都要托付给他。

他赢了比赛，他也有了答案。

崔朔朝后看了一，一个随从捧着盒上前，恭敬地打开。

姬洵离开的第二年，显庆元年二月，桃即将盛开的时节，一天雷劈中了椒房殿后的桃林。几株桃树率先起火，最终殃及了整片桃林。

顾云羡低想了一会儿，微笑起来“这就好。”

只是这一回，他们终于一起放走了这盏河灯。

她转，带着人也不回地离去，留崔朔一人立在原地，望着她袅娜的背影怔怔神。

“新政推行至今不过数年，还需要巩固。朕已代了徐庆华，他明白朕的意思。以后，你们便一起固守这基业吧。

顾云羡取河灯，神情平静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