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不自觉扣折，她了一凉气。

据说皇帝看到这篇文章之后被气得不轻，连许久没犯疾都给引了来。吕大人上去劝，皇帝却把手里着狼毫笔折成了两半，吓得御前服侍人跪了一地。

这样情况让他欣喜，仿佛怀抱大石多年，终于将石了一般，心中满是功德圆满前激动和不可置信。

久久没听到顾云羡声音，皇帝心中苦笑一声，果然。

她去时候皇帝正拿着一本折批阅，听见声音抬一看，正对上顾云羡雪荷般素净脸庞。

皇帝瞥她一“你没看过他写什么吧？”

原来这位名士除了大肆抨击皇帝荒昏聩、权熏心之外，还了一个大胆指控。

此文一，举国上下一片哗然。

这件事直接后果便是，慌不择路吕川亲自去椒房殿请了顾云羡，求她去劝劝陛下，别跟不值得人怄气，伤到自个儿。

上一世，太后诚然是被皇帝纳后景馥姝害死。

心中正觉得绝望，却觉到手上一阵温。

“听说你被气到疼，吕大人急得不行，所以请我来看看。”顾云羡走上前去“怎么了？不过是个酸腐文人空谈文章，你何必如此上心？”

这次她回之后，两人关系大为缓和，会一起讨论阿桓各喜好，也会有说有笑地下棋游园。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她对他不再像五年前那样，一丝真情都没有。好几次她看向他目光里，分明有着别东西。

皇帝一见她反应便知她看到了关键，神中苦涩和自责愈重“这人骂我什么我都可以一笑置之，唯有这个，我不能装作没看到…”

顾云羡有些莫名其妙地打开，扫了一遍之后立刻发现了关键。

“没有。”顾云羡摇摇“不过内容我都听人说过了。”他又不是第一次被读书人这么骂，当年崔朔那份彩弹章还历历目呢！

他曾经下过这么糊涂事情，云娘虽然嘴里说不怪他，心中又怎能没有芥？

可这封奏疏再次将他打醒。

他愣了一下，撑着苦笑起来“吕川把你搬来当救兵啦？”

皇帝顺手从一旁折里一份扔给她“你自己看吧。”

顾云羡不知该说些什么。

非议私德便罢了，关键是文章后，名士笔锋一转，称所谓政不过是皇帝为了满足自己私、一揽大权而折腾来产。什么心怀天下、为国为民，不过是个借。

吕川都亲自过来了，顾云羡自然不能推辞，跟着去了大正

她从来不曾听人提起文章中还有这么一笔，想来是这话太过大胆，没人敢议论。

“陛下前阵刚染了风寒，太医开药还没吃两天呢，就了这么一档事儿。”吕川唉声叹气“臣看陛下素日为国事烦忧，吃不好睡不好，如今还要受这些冤屈，心里真是难受。这些名士，自己写了文章博了名声，却不想想被他骂过人要如何平这心气！偏偏陛下还不能重他，实是…”

那些生死纠缠，不是说忘就能忘了。

他愕然抬，却见顾云羡目光温和，里面隐隐有着理解和宽“我们都曾犯过错，这是无可奈何事情。既然已经无法回，那便接下来时间里好好弥补吧。姑母希望你一个圣明君

“宣懿皇后素不喜景氏，今上却执意迎其，违背母意。余夜思及宣懿崩殂之事，或与此有关…”

她当然不会觉得这名士是知了什么，多半只是他自己胡揣测，却不想正好戳中了皇帝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