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他其实压儿就不想留下如芳华？

这样角度让她想起从前她还是周王妃时候，有一次椒房殿陪顾皇后说笑，娥突然来通报，说太殿下到门了。

见到她这个反应，他意料之中笑容。手指漫不经心地过她鬓发、脸颊，他气温和得仿佛与她谈诗论画“那么朕问你，你希不希望以后你父亲面前，不再有嫡挡前？你希不希望他里就只有你这个三女儿，信只有你才是他引以为豪骄傲？熹微，你希望吗？”

明珠皇帝面前说那番话是她授意，话中刻意藏了个纰漏，为就是引起皇帝注意，让他怀疑这件事与如芳华、薄徽娥都无关，贞贵姬才是始作俑者。

她位置靠窗，正好可以看到外面。微风浮动，海棠飘飞，而那个被她放心上男一玄衣，淡笑着朝她走来。

她闭着睛，眉蹙，拼命脑中搜寻有关事情。

“可不是嘛。”顾皇后也是一脸欣样。

殿内众人都发善意微笑，徐淑容：“到底是婚夫妻，真是如胶似漆。”

以他心，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可他却依然选择去见薄徽娥之前，就给如芳华定了罪。

她张言，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大概看够了，终于朝椒房殿走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

是这样么？他真是这么想么？这些只是她猜测，但却是目前她能想靠谱一个解释了。

适才她虽然景馥姝面前装得有成竹，但实际上，事态发展已经脱离了她掌控。

为什么呢？

顾云羡直到回了章殿，脑里还是纷纷。

也不知他现妻能不能明白这一。如果她不明白，被这样温柔昏了脑，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要求太多、举止失当而被他厌弃。

是，她这么告诉自己。

迹象都显示，皇帝似乎，一直诱导如芳华犯错…

大家都为那位未曾蒙面太妃兴，只有她没有。

“你那里什么？”

是他不满意周世焘这个左相，所以设计走了他。而薄忠安与周世焘好，所以，陛下连带着也忌讳他是么？

要验证这个猜测并不难。她只需要等到明天，看他是怎么了结此事，看薄瑾瑗和薄熹微各自下场，一切便明了了

“臣妾…不明白…”

“令尊这两年让朕有些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语气轻松地说“他大女儿被朕给死了，便又送来了两个。盛情难却，朕只得领受了。奈何于某原因，你们妹俩朕只能留一个边。所以，你希望这个人是你，还是你二？”

“那你二呢？朕看你二压儿没把你这个妹妹放心上，如果不是为了你父亲，你还愿意为了她死吗？”

如果她没记错话，薄忠安与前左相周世焘私甚笃，而皇帝不久前才任命了左相。

薄熹微浑控制不住地颤抖，却见他慢慢凑到她耳边，低声：“听你气，应该很乎你父亲吧？”

他只带了吕川一个人，缓步了成安殿，而她一直倚窗边，一路注视着他影。

她心里说，不，不是这样。

虽然外界看来，周世焘是自请致仕，但她却总觉得其实是陛下暗中了些什么。

他是朝她走过来。

薄瑾柔，薄瑾瑗，薄熹微…靳薄氏…薄忠安！

“是…”

“太妃见中海棠漂亮，看得迷，不愿意走，殿下便一侧陪着。”

镇守西北将军薄忠安！薄氏三妹父亲！

景馥姝等到天黑，才看到那个人影。

他见状一笑“这样吧，朕换个问法。你希望以后你们薄家，你父亲心里，珍而重之人是你二，还是，你自己？”

她知那个男人，他就是这样。天生怜香惜玉、风脾，对待边女从来都是温柔贴。然而他对你温柔贴，并不代表他就把你放了心上。

她且等着。等着看她下场。

薄熹微不说话。

再回忆从如芳华以来，他对她不同寻常盛、还有那个“如”字封号，她越发觉得诡异。

薄将军第一个女儿落罪死之后，心中忐忑，再次送来两个女儿。陛下一齐留下，给足了他面。奈何这两个女儿也不甚安分，双双卷是非。他关一个，留一个，敲打同时也给彼此留了余地。

她转，他已经站到了她面前，神淡漠地看着她。

是她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这之前即使是父兄也不曾这样抱过她。

多年之后，世易时移。当他真朝她走来时，她却暗暗期盼着，这条路永远不要有。

“既然到了怎么还不来？”皇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