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见

程许漫无目地走在绿树遮日的甬dao上。

huan喜忍不住dao：“大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程许想了想，怅然地dao：“回多稼轩吧！回去练几页字，到时候拿了来给四叔指点指点。”

程池的书法在金陵城的士子中颇有些名气。

到时候也有机会再去拜访四叔父。

huan喜松了口气。

大爷要是不好好读书，夫人肯定会觉得是自己怂恿着大爷玩耍的。

他殷勤dao：“听说樱桃、李子都上了市，小的去帮大爷买些回来尝尝鲜吧？”

huan喜的话提醒了程许。

他喜huan吃樱桃，家里的人就总惦记着，小厮们会想着法子从外面买回来孝敬他，母亲也会特意嘱咐秦总guan到果农那里去收最新鲜的，就是祖母，到了樱桃上市的季节，也会专程买给他。

投其所好，才能讨好一个人。

“huan喜，”程许沉yindao“你说，我要是帮她把她最讨厌的人收拾了，她会不会就不生我的气了，对我另yan相看呢？”

huan喜脑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程许说的那个“她”是周少瑾。

他笑dao：“那当然。书上不是说‘雪中送炭难，锦上添hua易’吗？您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

一席话说得程许高兴起来，他拍了拍huan喜的肩膀，dao：“你上次不是在永福盛看中了一对金手镯？等会去碧玉那里支二十两银子，就当是我赏你的。”

“真的！”huan喜喜不自禁，连连dao谢。

小山丛桂院的太湖石堆成的小山ding上，红漆栏杆围成的mei人倚旁站形如枯竹的怀山，他程许和huan喜的shen影慢慢消失在绿树丛中，这才转过shen去，走进了题着“清音阁”匾额hua厅，低声禀dao：“爷，许大爷走了。”

三阔的hua厅梅hua六棱窗扇上镶着透明的玻璃，宽敞明亮，yang光直直she1进来，落在大书案前穿着靛蓝se细布dao袍的男子shen上，白皙的pi肤仿佛最上等的无暇mei玉，run莹光泽，透着雍容矜贵，却也透着冷漠疏离。

“是吗？”他放下手中的笔，打量着摊在书案上的宣纸，淡淡地dao“不是说文德阁这次制了批好墨吗？让他们的掌柜送几锭过来瞧瞧。”

怀山应“是”，yu言又止。

程池静静地立在书案前，提腕挥墨。

清音阁里只听见笔落宣纸的沙沙声和风chui过树叶的哗哗声。

怀山静伫半晌，悄声退了下去。

嘉树堂中，周初瑾正和关老太太说起三支轩的事：“…还好遇到了长房的池舅舅，否则事情恐怕难以收场。”

“这个大郎，没想到这么鲁莽。”关老太太有些不相信，蹙了蹙眉，dao“不过，长房的四老爷虽然冷冷淡淡的，行事却很让人放心——他不guan是不guan，若是guan了，没有事办不成的，特别是这几年，打理着家中的庶务，越发的干练了。既然他cha了手，你大可放心，他是绝不会说chu去的。至于dao谢，若是遇到了，就试探一句，他若是无意多说，你们也不要再提了。若是没有遇到，也不用专程去dao谢。他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目下无尘，有晋魏之风，说不好听点那就是脾气古怪，桀骜不驯，等闲的人gen本不瞧在yan里，和你搭上两句话，那是瞧得上你，他瞧不上yan的，你热脸贴过去他都不搭理你。可他又guan着家里的庶务，不理睬又不行。你看五房的汶大老爷就知dao了。家里的人都对他有些敬而远之。你是没有和他打过jiaodao，等哪天打过jiaodao就知dao了。”

外祖母还是第一次这样评价人。

周初瑾有些惊讶，但她素来信服外祖母的见第，笑着应“是”，奇dao：“长房和二房、三房不是分了家吗？就算是不得不和池舅舅打jiaodao，那也是长房的事，和五房有什么关系？”

关老太太笑dao：“你是不知dao。池四老爷还是个财神爷。早年长房、二房和三房分家之后，三房自立门hu，长房和二房却还在一块儿。先前是二房的励老太爷guan着两家的庶务，后来二房的励老爷病逝，你沂舅舅年幼，他们这两房的庶务就由长房的勋老太爷接了过去。可勋老太爷在京都为官，哪里会打理庶务？又推给二房。二房的老祖宗那时候仕途正盛，gen本就不愿意接手。两房的庶务就你推过来，我推过去的。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让郭老夫人guan了几年。

“郭老夫人虽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可到底是女人，有些事情受了限制。不过三、五年的功夫，三房一家独大，长房和二房勉qiang算是保住了祖业。直到池四老爷接手，长房和二房的日子那才否极泰来，烈火烹油，不仅添了几顷祭田，还和安徽那边的人zuo票号生意，所谓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