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是仵作，在明朝，这样的份背景上不得台面，虽然他读过一些书，却参加不得科举，这也是他和刀疤六这些破落一起厮混讨生活的缘由，因为过仵作，检查尸的工作自然由他来。

埃指了指地上摆着的那三尸。

“那，你说该怎么办？”

刀疤六皱着眉，摇了摇。

“那人毕竟有着秀才的份，，听说又有亲戚在京城为官，当初，之所以派人来张家镇动手，而不是在我们熟悉的保定城，就是怕招惹祸事，如今，正是乡试之时，城中戒备森严，轻易更是不要在城中动手了！”

埃了。

那人大概三十上下，壮，微微敞开的衣衫了长满黑的膛，每一走动，的两团肌就不停动，他的脸也长得颇为彪悍，狮鼻虎目，阔嘴虬髯，一三寸来长的刀疤斜斜地挂在左脸颊上，说话之际，微微扯动，甚是吓人。

再对当前的境况一无所知。

那人名叫埃，长着一副与他的名字相符的相貌，看上去格外的忠厚老实，只是，和他的外表相反，那家伙却是一个心颇多的人，乃是刀疤六这个团伙中的二号人，负责为团伙谋划策。

此人姓路名韬，有个外号叫刀疤六，乃是保定城中一破落，平常有百来个兄弟随他厮混，包娼庇赌，打架斗殴，偷摸狗，此乃家常便饭，一句话总结，只要不是好事，什么事他都肯。

埃眯着睛，沉默不语。

“如何？”

就在杨澜试图了解自境况的同时，在他刚刚离开的张家镇，有个人正在大发雷霆。

发完内心的郁闷后，他停下了来回走动的脚步，转面向一人。

“于大嘴是被对方刺中腹而死，表面上，腹只有一个伤，仔细看来，才发现那并非由一招所致，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他被人一连了四五刀，每一刀都落在同一个伤上，刀尖直内脏要害，和割一般，几乎让人瞬间毙命！”

“六哥，莫要急躁，小弟我已经有了，一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书生取了命！”

埃抬起，言又止。

“嗯！”刀疤六同样了。

刀疤六沉下脸来，他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这是一个小院，院内，黄土铺地，古柏森森，一群着短打劲装的大汉正鸦雀无声地低着，聆听着场中一面有刀疤的大汉的大声咆哮。

刀疤六沉声问。

“那人所言，目标只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书生，同行的乃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秀才，其中，是不是有了什么变化？”

他转过，对埃说。

埃笑了笑。

刀疤六摸了摸草一般的胡须，沉思不语。

“早知，我就亲自手了，不然，也要让麻多带人，原以为是很轻松的差事，不想，事情却并不简单！”

“白痴！废，混！…”

“如此看来，也许是那个小书生藏不了？”

“六哥，事情有些不妙啊！”埃叹了气，面沉重。

“更让人恐怖的是，致他们三个于死地的兵乃是麻随携带的角尖刀，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赤手空拳将麻手中的武抢了过去，再将他们一一杀死！”

埃摇了摇。

“保定是我们的地盘，要不，就在保定把他掉！”

“我派麻从肃宁一路跟到了这里，如果有什么不妥，麻早就派人来回报了，我想，那人给的情报应该还是准确的？他言相欺，对他又有何好？何况，他也只是跑的人，若是情报不明，他的主也断不会放过他！”

埃走到刀疤六侧，轻声说。

“怎么说？”

刀疤六声问。

“麻，二狗都是被对方割而死。六哥，咙乃是一个人的要害，断不会缺乏防护，二狗就不说了，麻也算习过一些拳脚，等闲一两个壮汉也能对付，却被人割而死，对方不是易于之辈啊！”“哦！”刀疤六应了一声，走上前去，队地面尸上的伤。

刀疤六目凶光，狠狠地说。

“好不容易和那个人拉上关系，这是对方给我们办的第一件事情，若是不成，日后，就谈不上继续合作，为了我等兄弟的前途，就算那个小书生如何了得，也绝不能放过他，埃，照你看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是万历四十六年，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日，乡试从八月九日开考，考试地在北直隶省会保定府，而张家镇距离保定府不过三十余里，今天下午，他们就能抵达保定。

刀疤六骂人的平不，翻来覆去只是那么几句，不过，声音倒还洪亮，一人唯有低着，忍受这音贯脑，跟了他这么久，那些人也都明白他的情，事情不顺的时候，让他发一下未尝不是什么坏事！

“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