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笑了笑不说话。

只是见着顾咏如此羞愧的神，玉珠也不好再作失望之态，只笑着：“顾公不必如此内疚，你为我弟二人奔走多时，我们已激不尽，便是不了孙夫门下，那也是天意。左右阿铮读书勤勉，便是自学也不碍事…”

没想到说定的事儿最后还是了些纰漏，这天傍晚，顾咏匆匆地来了郑府，说孙夫被城北的象山书院请了去，怕是收不了弟了。

玉珠想起这茬，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对郑览有所误解，窘迫地低搓了搓手。

许是瞧了玉珠脸上的为难，顾咏笑：“阿览其实是最好相的人，瞧着清冷，事实上是个心人。你和他相得不久，再多些日就知了。”

她说着话，顾咏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愁眉苦脸地在屋里转来绕去，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蹦起来，狠狠一拍脑袋，：“我怎么这么笨，竟忘了还有这茬。”

顾咏笑：“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这东西可是保和堂的宝贝，你果真能来？”

“这样…”

“罢了罢了，瞧你这犹豫样儿，还是我去跟阿览说。”

玉珠闻言一时懵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那城里可还有旁的夫？”

顾咏哈哈大笑，满意地拍了拍，朝玉珠眨了眨，：“狡猾的小丫。”

玉珠已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送阿铮去象山书院？”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顾咏领着秦铮去找郑览，玉珠就在西院里候着。他们门的时候，玉珠忽然想到自己的药，赶拿了几瓶来，白瓷瓶的给顾咏，青瓶的给秦铮，叮嘱：“顾公上回不是要荣养么，我这回了不少，您先拿它们回去给夫人试试。”

玉珠：“哪里敢不给顾少爷您，只是家里药材不够了，才了这几瓶来，原本就要送给您的，这不是如今有求于郑公，才先借献佛了么？”

玉珠笑得一脸自得“不得来，您比对比对不就知了。不过给您的荣养跟保和堂的还是有所不同，上回您不是说夫人服了荣养也没用么，我便稍稍改了方。另外还有上面写字的两瓶是没改方的，您可送给姨夫人服用。”

“郑公？”玉珠闻言有些迟疑。说来也怪，她认识郑览和顾咏都是同一日，若起见面的次数，她和郑览还见得多些，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不大好接近，就算脸上带了笑，她都不如在顾咏面前那般自在，连说话都恭恭敬敬的。

“防暑的药？”顾咏探过来，忽然嘻嘻一笑，手疾快地抢了一瓶藏在怀里，朝玉珠开玩笑：“你这丫好不偏心，如此酷暑，我为你弟四奔走，你不激就罢了，有这么好的药也不送我。”

“说的是什么话？”顾咏不悦：“先前是我答应了你们，自然要到。我虽然没办法送你去象山书院，但不代表旁人没有。不说别的，阿览就跟象山书院的莫山长相颇，乃是多年的棋友，有他一句话，莫山长岂有不应之理。”

顾咏握了握手里的瓷瓶，忍不住揭开盖闻了闻，果然是荣养的味，不由得惊诧万分。回又瞧了瞧秦铮手里的青瓶，问：“这瓶里装的是什么？”

“不，”秦铮：“还是我去吧。”他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上回的事儿我都还没好好谢他。”

顾咏办砸了事，也是一脸羞愧之“夫自然是有，只是但凡有些名气的都早被旁的府里请了，不教外人。剩下的，又怕误了秦铮。”

这些日玉珠忙得不亦乐乎，一是筹备制药的事，二来要给孙夫备礼，她早和顾咏说好了，这两日就送秦铮去孙夫府上拜师。

郑广被她那又又的气息得乎乎，哪里还说得办个不字。

玉珠解释：“是防暑去的药，前两天听修文说郑公不好，每年夏日总要中暑，少不得要折腾一番，故了些药备用。”

顾咏还没答话，旁边一直未发一言的秦铮先开了“可别说笑了，那象山书院是什么地方，都是京里权贵家的少爷们读书的地儿，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得了。我们万万不要再给顾公添麻烦。”

他抬起，脸上已赫然是一片欣喜“你瞧我脑袋一时竟没转过弯来，光想着请夫，却没想到送秦铮去书院。”

秦铮也：“郑公话不多，为人却是极好的。上回我院试的结果，也是他托人去学政那里问来的。”

玉珠失望至极，她特特地来京城，也是为了秦铮的前程，如今连夫也寻不到，还不如回玉溪村，好歹那里山清秀又幽静，读书的环境比京城还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