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玉珠便把今日的事俱告诉给秦铮，秦铮亦大喜。

玉珠谦虚：“只是去试试罢了，哪里还真能指望考中的。”

县试共有五场，考场设在县城里。玉珠带着秦铮提前两日就到了，在考场附近寻了个净幽静的客栈住下，也不让秦铮再看书，整日拉着他在城里逛，只在开考前去看了趟考场。

考场前，又让秦铮换了净的鞋，一清舒适地去。其余的考生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不少都是淋着雨来的，到考场门时就已淋得透。这三月的天还十分凉，嗒嗒的衣服裹在上不多时就发起烧来。开考后没多久，考场里竟陆续抬人来。

两人又说了一阵，郑览终于步正题，正朝玉珠：“不瞒秦大夫说，我这痛的病是祖上传下来的，不止一两日了，太医院的大夫们也都瞧过，都束手无策，也就在秦大夫手里有了好转。只可惜在下明儿就要动去京城，这病情怕又要耽误，故想请秦大夫与在下一同京，一方面可治在下的病，另一方面，我父亲兄长都为此病所困，还请秦大夫巧施妙手，为我家人解困。”

想到此，玉珠便朝郑览：“郑公客气了，治病救人原本就是行医之人的本分，小女哪有不应承之理。只是我家中尚有幼弟，三月就要县试，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我实不敢冒然离开。若郑公能等的，待舍弟考完了，我再与他一同京，也好替他寻个好夫。”

顾咏此番却是来告辞的，面上表情还算真诚。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顾咏问起她去京城的事。玉珠据实答了，又说起要给秦铮请夫的事，顾咏闻言一拍手，大声：“何必四去请什么夫，我原本跟着读书的那位孙夫就极好，教过的学生里，十个有六七个都能考中的。回我帮你们牵个线，让令弟拜他为师便是。”

玉珠心中微动，若果真有机会去京城，倒是个好机会。郑家的诊金丰厚自不必说，到时候秦铮考完了秀才，若能通过郑家找个好夫，也有利于他日后再考举人。只是此事暂不着急，毕竟秦铮方才报了县试，待过了这几场考试再说，岂不更好。

玉珠闻言大喜，顿觉顾咏的脸好看起来，只是心里还稍稍有些顾虑，：“那孙夫如此有名气，只怕不肯随便收的。”

玉珠地朝顾咏作了一揖，正激：“如此便多谢顾公了。”

相也好，倒是极合我的胃。”

玉珠原本还有些忧心，生怕秦铮考得不好，但见他脸上虽有些疲惫，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中稍定，遂拉着他一起去下馆。

郑览也不推辞，笑着应了。

顾咏拍着：“你放心，孙夫从来不以财势取人，只要令弟果真有学识，孙夫自不会嫌弃。京里就有两个家境贫寒的秀才，拜在孙夫门下，连束书都不曾收。再不济，不是还有我么。”

郑览早听庄里说过秦家的状况，知她弟二人相依为命，自然不好勉，遂笑着应了，又：“令弟今年才几岁，这么小就去应试，倒是人小志气大。”

虽然事先都准备妥当，可见着不断有人被抬来，玉珠还是十分张，一步不离地守在门，生怕下一个抬来的是秦铮。

玉珠惊得一下就蹦起来，冲到秦铮面前，拉着他的手上下检查了一番，才问：“怎么就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玉珠笑：“都是我胡的，难得郑公喜，走的时候我再给您捎一些，家里还有腌过的藕和白菜帮，都是一样的味。虽比不上京里大师傅，但偶尔尝一尝，也是起味的。”

秦铮笑：“没，写完了就来了。里饭难吃得很，想着跟你去馆里吃顿好的。”

到了中午时分，门外守着的人都纷纷去觅了，玉珠不肯走，只准备就吃些粮随便将就一顿。没想到刚掏馒来，考场门来个人，青布衫，瘦个儿，可不正是秦铮。

刚要庄，就听到后又有人扯着嗓叫她。玉珠一转，面前骇然一张偌大的俊脸。

到了开考那一日，竟下起暴雨来，好在玉珠事先有准备，用雨布了好大一件雨衣将秦铮裹得严实，到考场时上还一没。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直到修文来向郑览请示回京的事宜，玉珠这才赶借机告退。

又过了些日，县试就开始了。

“顾少爷？”玉珠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定下神来后才挤笑来朝顾咏行礼，心中却暗倒霉。这顾家少爷也不知是不是和她犯冲，自打那日被他审问后，他还不死心，隔三差五地都要来寻她说话。虽都只聊些家常，可她们两人之间又有何家常可聊。玉珠只当他还要来刺探自己，每回和他说话都提着十二分的小心，实在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