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小七啊，祖父给你减了功课，好不好？”别看你爹爹臭着一张脸，他还是要听我的。

年去南园，是有正经事的。张屷已在耳房大炕上等着她，两人见了面，凑看图样“小七，娘亲说可以修成苏州园林，也可以修成西洋样式。”小七喜大圆床，没准儿也会喜西洋房。

蘧家虽算不上什么名门世家，族中士举人的，倒也有十几位。虽算不得豪富，却也有些家底，不是那毫无基的穷门小。蘧夫人来谢府拜访过，送给瑞年等姑娘们的见面礼是极好的老坑玻璃满绿手镯，一看就不是凡品。

瑞年是直，不怎么害羞。锦年和年打趣她几回，见她脸红一红就过去了，觉着没意思，只好一笑作罢。锦年回房，年去了南园。

两人正看的专注，棠年静悄悄立在耳房门。棠年心里这个不满，就甭提了。住郡主府，我挡不住张乃山倒还罢了。住在谢家，居然还是挡不住张乃山？我家小七才多大，张乃山，你也忒急了儿。

十一月二十，蕖家央礼的申老尚书夫妇为媒，到谢家下了文定之礼。申老夫人拉过瑞年细细看了，满意“是个齐整孩。”跟蘧家小很般。蕖谦生的眉清目秀红齿白，瑞年明媚憨俏丽可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棠年无奈“爹爹命我看好小七。”不能被张乃山这别有用心的坏小轻薄了。丫丫嫣然一笑“在咱们底下呢，会看好的，没错。”

三太太也羡慕。大嫂这嫡母的太过宽厚，把瑞年养长大，又给寻了这么个好婆家！家也好，夫婿人才也好，婆婆还待她和颜悦。瑞年这庶女，嫁的不比绮年华年差呢，大嫂实在是好。

年真想仰天长笑。一个男人最理想的生活是“住西洋房，吃中国菜，娶日本老婆”，那一个女人最理想的生活呢？“住西洋房，吃中国菜，嫁给张乃山”！

谢老太爷捋着白胡，半天没说一句话。谢大爷嘴角了，玉郎你就糊孩吧，女孩儿家写什么狂草，还拿怀素样，小七练上两辈也不可能及得上怀素半分。谢四爷神坦然，毫无异。

年一脸郑重“不用，祖父。祖父我跟您说，我要写狂草的，也不用太好，比怀素差不太多就行。写狂草要想好看不错，不是要苦练基本功么。祖父，我要好好练习，不偷懒。”

棠年正要开，衣襟被人拉住了。回过，丫丫致面庞上满是盈盈笑意，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睛温柔看着自己。棠年没了脾气，跟着丫丫走来。“损之，爹娘命小哥哥来的。”回了房，丫丫悄悄告诉他“要给他们修整园，得小七喜才成呀。”

大太太笑容满面的张罗，四太太心中着急。瑞年已经定下，锦年跟瑞年只差不到一岁，也到年纪了。偏偏宜侯世也好，澄哥儿也好，玉郎全不愿意！宜侯世，他嫌人家鲁。澄哥儿么“你堂是自作主张吧？让她问清楚靖宁侯，若靖宁侯了，却再说。”看玉郎那意思，好似笃定靖宁侯不会同意。

二太太三太太也敬陪末座。二太太对瑞年这夫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蘧家比米家可是多了，不服不行。蘧谦一京就去了国监读书，显见得蘧家是有些手段的。蘧夫人这派，米家更是拍追不上。米家如今还指着华年的嫁妆过日呢，手哪会如此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