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都长大了。”四太太微笑：“你哥哥都该说媳妇儿了。提起这个，娘真是犯愁。”自己儿怎么看怎么好。别人家的闺女呢，不是长相不够，就是份不够，又或是不够好，总归是不尽如人意。

金氏和卢氏都在旁服侍，脸如常，像没听见一样。真希罕了，敢情你儿看上哪家姑娘，只要他不吃不喝的，人家姑娘就要嫁给他？也是十七八岁的男汉了，好歹有息。父母在堂，一天还没有孝顺，为了个女孩儿要死要活的，好意思说。这样的儿，父母的该用正理教训他。若改好了，还好；若不改好，便该活活打杀了。

“原来是这样。”锦年靠在四太太边撒“都怪您，也不说清楚，吓了人家一。江六小跟小表哥年纪相近，我还以为要说给小表哥。”自从张屷开始在墨耕堂练字，锦年一直叫他“小表哥”

“慢慢挑，哥哥年纪又不大。”锦年笑意盈盈“前些时日祖父祖母提起哥哥的亲事，爹爹是怎么说来着？晚两年成亲好。”二十了，一也不晚。

四太太扑哧一声乐了“便是说给你小表哥，又有什么不一样？”锦年撅起小嘴“当然不一样！若她说给了小表哥，往后会是侯夫人呢。她这么初来乍到的，凭什么？”南宁侯府三位公三个姓，只有张屷跟着南宁侯姓张，爵位自然是他的。

路上遇到卢氏，妯娌两个一路同行。太夫人如今脾气大的很，很难伺候。不过一餐饭，又是挑剔菜不中吃，又是责怪两个儿媳妇布菜没。金氏和卢氏都是一幅谦恭模样，任凭太夫人刁难，实则心里乐的很。

四太太怜的拍拍女儿“锦儿太争好胜了。”原来是不服气这个。也难怪，小女孩儿家总跟人比来比去的。锦年顽的吐吐“往后再不敢了！”倒招的四太太展颜一笑。

江慕寒回到诚意伯府，少不了去到荣庆堂，跟金氏细说南宁侯府之行。“府邸豪华有气派，没的说。侯夫人和山郡主待人都亲有礼，让人有宾至如归之。”酒菜，戏文闹，景宜人，无一不好。

“娘，江家这位四小，您瞅着怎么样？”锦年和江慕寒虽是回见面，却觉着还算谈的来。看看年纪、相貌、家世，好像也颇为般。

“岁月如梭，光似箭。”锦年摇叹气装老成“这么一眨间，澄表哥和小表哥都长大成人领了差使！今儿咱们去南宁侯府，便没有见到小表哥。”今日张屷当值，不在家。

服侍。

太夫人一夜也没睡踏实。第二天，不到隅中时分，她女儿江氏便回了娘家，对着她垂泪“琏儿这实心的傻孩，连饮都不肯用了。”外孙这般痴情，您外祖母的，忍心么。

江氏怨恨的看了卢氏“弟妹，你们忒狠心！”琏儿是你们亲外甥，难不成看看他死？卢氏慢慢说：“教养儿女，该狠心时，必需狠心。”如杀，你母亲的能事事惯着他顺着他，难世人也能迁就他？倒不如父母的狠下心严加教，让他知世理人情，自己能立起来。

和慕寒年纪倒也般…金氏正想着心事，侍女来报“太夫人传饭了。”金氏忙站起，带着江慕寒了门，服侍太夫人用饭去了。

太夫人已不敢再提陆琏的亲事。她在大事上遇了锉，小事上难免要发发脾气，这可有什么呢，且随她。金氏和卢氏都好，受过严整的闺中教养，服侍起婆婆来，任劳任怨的。无论太夫人如何恶言相向，金氏和卢氏都是恭敬的微笑着，毫无愠。太夫人拿这两个心机沉的儿媳妇没辙，用过饭，枯坐了一会儿，带着一肚气睡下了。

锦年仔细想了想，以为然“娘，您说的对，她长的是不如六小好看。”自家嫂嫂，应该站来是脚是脚，事事不落人后。母女二人凑在一起，细细品评起各家适龄少女。

“你哥哥厚孝顺，是个十全十的好孩。”四太太提及长，神温柔“定要一位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方才能匹的起。”

“咱们这样人家，还是娶位书香门弟的女孩儿，方算门当对。”四太太摇了“再说了，这位江四小，相貌不够。”若她像六小那般秀外慧中，倒也罢了。偏偏她眉目之间，未免太过普通。

金氏笑听着。要说起来，南宁侯府三位公全是嫡，个个年轻英俊。最小的那个，也是正四品了吧？往后的前程，定是锦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