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河边

从此，方绫就在何婶家里住下了。

她一边帮何婶接下浆洗衣服的生意，一边努力学习知识，练习写字。

她也见到了何婶的儿子――6彪。那是一个很老实本分的小伙子，虽然长得膀大腰圆的，但为人温柔敦厚，还特别孝顺，是个很不错的人。

周围的街坊邻居也开始接受了她。虽然一开始会因为她脸上的胎记而略有侧目，不过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忘记了她脸上的青斑。

方绫直到此时才真正领略了什么叫家居生活，日子过得越来越滋run，几乎已经忘记了她要寻找真情之泪的任务――她也没准备完成那个任务，只求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三年。

但最开心的那个人不是方绫，而是何婶。她不止是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还多了一个好听众。每次聊天时，方绫都会静静地听她唠叨而不会表任何的意见，而且她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能力――鼻子。

以往客人们拿来的衣服，何婶都会小心地分成几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混了。每回jiao货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地多分几次，避免chu错。但总会有忙中chu错的时候，弄错的结果就是被前来收货的小丫tou扣了工钱。

现在就不一样，多了方绫这个好帮手，洗衣服的度快了，领取衣服回来浆洗的量也加大了，而且分衣服的事gen本不用她cao2心。只要把衣服jiao到方绫的手里，放到鼻子前一闻就能知dao是谁家的衣服，甚至还能把同一个人的衣服都一块折叠好，摆放整齐。

因为她们洗得又快又好，在北yang镇chu了名，一般的大hu人家都喜huan把衣服jiao给她们清洗。收留一个人，不但没有多支chu还多了一份收入，省了时间还省了心，何婶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每次分衣服的时候，何婶都会忍不住好奇地问过方绫，想弄清楚juti是怎么分辨那些衣服的，方绫却总是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何婶也拿起衣服闻过，刚洗干净的衣服上只有皂角味和yang光爆晒后的清香，闻不chu其他的味dao了，不明白她是怎么zuo到的。

不过guan她呢。只要把衣服分清楚就行了。她还是少cao2那份心吧。

方绫地为人还是不错地。就是有个怪脾气。每到入夜时就会jin锁房门。怎么叫也不chu来。不知dao在zuo什么。让何婶很纳闷。

光yin似箭。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方绫已经逐渐掌握了洗衣这一行业地一些规律。周围几家大hu地习惯和爱好也已经被她熟记于心。

这段时间地天气冷。送洗地衣服少了。闲暇地时间就多了。如果zuo完了手tou地工作。方绫就喜huan去找林先生聊天。

别看林先生说话酸溜溜。学识真地很丰富。只要摸透了他地脾气。他其实是个很好相chu1地人。如果能忍受他时不时进行地疲劳轰炸。可以从他地shen上学到很多东西。

经过一个月的接chu2，他们已经从陌生人变成忘年之jiao。林先生已经知dao她的原名，也知dao她不是本地人。这辈子从没chu过远门的他，对yang朝国之外的事wu非常gan兴趣，经常会问到她的故乡，要她详细描述那里的风土人情和风俗习惯，每次看到方绫写chu来的场景，他都会啧啧称奇，直呼不相信。

他们以笔为口，居然也能聊得不亦乐乎。为了节省纸张，他们干脆跑到河边，以笔沾水，直接写在地上。经过一个月的苦练，方绫的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

这天夕yang西下的时候，他们又蹲在河边，面向着夕yang在讨论孤儿院的名称由来。

方绫从小没有父母，被院长捡到的时候，她被一块红se的绫布包着，shen上留有一张小纸条，只有写着一个字：“方”所以院长就给她起名“方绫”,所以她对孤儿院有份特殊的gan情。

林先生在地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孤济院！”

他写的是这里的人对孤儿院的称呼。孤儿救济院，其实和孤儿院的xing质是一样的。他经常会chou时间到孤济院里免费教那里的孩子读书识字，这也是方绫愿意接近他的原因。

方绫问：“那里的孩子有饭吃吗？”她的问题是写在地上的。

“少之又少，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林先生摇tou叹息dao。

“我们这边诗人写的诗，你怎么也知dao？”

“mei好之wu，人人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