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凉州雄兵

“易水又寒，人犹未还！”远眺着巍峨的逢义山，段颎gan慨dao，这场战争已经打了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他麾下不少士兵离家时还只是些懵懂少年，如今却已经都是饱经沧桑的汉子了，想到这里，段颎看向不远chu1依然杂luan的羌人大营，自言自语dao“是该带他们回家了！”

羌人大营内，已经luan成了一团，前往桥门谷伏击的两万大军被汉军杀得溃不成军，北gong晟被斩，塔里木被斩，四十个豪酋里tou逃回来的不到十个。

中军帐内，带着bu众赶来的西羌各bu豪酋，此时都是后悔不已，本来东羌叛luan，他们只是想着趁火打劫，看到段颎陷入绝境，才被东羌煽动，打算趁着这个良机杀了段颎，以绝后患，各自聚集bu众，汇聚了整整十万人。

“段颎只有三万人，我们有十一万大军，怕什么！”一些暴躁的豪酋开口大叫dao，本就嘈杂的营帐内更加luan了，羌人bu落繁多，但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统过，yan下虽然人ma众多，可是却没有一个能稳住军心的人wu。最后在争吵中，近百的大bu落豪酋终于发了狠，各率兵ma倾巢而chu，他们要杀了段颎，绝不能再让这个杀神活下去。

逢义山前，段颎麾下的三万士兵列成了军阵，前方是持矛竖盾的重步兵，后面是一排接着一排的弩手，两翼则布下了骑兵，中军高台上，段颎俯瞰整个平野，看着羌人大营内如漫天的飞蝗般涌来的羌人骑兵，目光冷肃，接着重重挥下了手臂。

四十八面ju大的金鼓前，赤膊的凉州大汉敲动了鼓槌，震裂山谷的如雷鼓声轰然而响，至此十年以来帝国西陲边境规模最大的平叛战役在破羌将军段颎的指挥下开始了，他麾下的士兵已经人不卸甲，ma不解鞍的作战了十年，今天他要趁着羌人大军云集之时亲手结束这场战争。

漫山遍野的羌人骑兵呼啸着杀向了前方黑se的ju大军阵，他们没有军纪，没有战术，只是依靠着血guan里天生的剽悍和血勇作战，在士气崩溃前，他们是最勇敢的士兵。

一拨又一拨的弩矢不断从军阵里she1chu，遮天蔽日般地罩向前方冲来的羌人骑兵。

和桥门古一役里的郡国兵不同，段颎麾下的士兵都是在十年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兵，他们已经学会控制自己嗜血的情绪，剩下的只是冷酷的杀戮意志，每一个持弩的士兵只需要一yan，就能用望山以最快的速度瞄准前方的目标，she1chu致命的箭矢。

看着依然如同以往一样作战的羌人骑兵，段颎的yan里并没有轻视，如此悍不畏死的进攻，换了此时帝国其他地方的军队，早已被这gu气势冲垮了，也许只有雒yang拱卫天子的北军五营方能抵挡。

一波又一波的羌人骑兵在如雨的弩失下被贯穿shen躯落ma，他们甚至连叫声都来不及发chu，就被后面汹涌而上的同伴策ma踏成了血沫，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要么活下来成为勇士，要么死去。

对于死亡，三万长年征战的凉州士兵早已习惯，可是当面前十一万羌人骑兵如海chao般拍岸而来，他们沉寂已久的心竟有些恐惧，不过很快他们就抛掉了这可笑的念tou，战场上，恐惧意味着死亡，他们才得到天子的赏赐，只要击败yan前这些叛贼，他们就可以衣锦还乡，和阔别已久的家人团聚。唯有胜利，才是他们的所求。

羌人骑兵们冲近了汉军的军阵，他们拉开了手里的长弓，在自己死前，不断倾泻着箭支，沉闷的响声在凉州士兵们touding上响起，无数的箭支落在他们架着的盾牌上，如同雨天大雨冲刷着房屋的瓦檐一样。

不时有箭支透过盾牌间的feng隙落下，那些曾经在无数次惨烈的战场上活下来的凉州士兵就这样被she1穿tou颅或xiong膛，睁着不甘的双yan倒在了地上，军阵内始终安静，每一个还活着的凉州士兵看过了太多的离别，只是在最后的胜利前，这样的死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悲哀。

踩踏着同伴的血rou，羌人骑兵们冲到了汉军阵前，他们红着yanba刀cha向自己骑乘的ma匹，驱使它们冲向面前黑se的钢铁盾林，试图撞开缺口。

“喝！”gan觉到前方传来的ju大力量，持矛竖盾的凉州士兵们撤去了touding上jin密相连的盾牌，一声沉喝，整齐地刺chu了手中的长矛，看着面前狰狞的羌人被贯穿，带起一阵阵血hua。

半空中，弩箭还在呼啸，黑se的汉军阵列在羌人骑兵海chao般的冲击下，笔直的阵线发生了弯曲，可是随着无数长矛的刺chu，阵列再次恢复了原样。

不断有凉州士兵倒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