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的一个侍女过来禀报：“主，王爷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他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叫您不必继续等他，早些休息吧。”

“嗯，知了，你下去吧。”我淡淡地说，睛仍然不离手中的战刀。如今多尔已经贵为三军统帅，无冕之君，本不需要亲自上阵，疆场厮杀，所以这把战刀也只能成为一件佩饰，一象征，而再也没有饮血杀戮的机会了。即便如此，我依然长久地凝视着它，前仿佛浮现了万奔腾，厮杀酷烈的场面，暗暗叹息：这天下要彻底太平下来，究竟还要送掉多少人的命啊！

…

而旧的那一，则是前年他去松山前线时最后一次穿着过地，纯白，除袖护腕再无一绣饰，相形之下，的确简洁了许多。

就被湘军势力所收买的杀手刺杀，甚至还编造了封疆大吏与草寇之妻通乃至杀人的边新闻来造谣诬蔑，用以掩盖真正凶手的面目。如此明手段，其幕后主使只在曾国藩的九弟曾国和任江苏巡抚的亲信丁日昌之间，除此更无他人。

衮仍然没有回来，我独自在他的卧房里等了很久，一下。用巾帕一次又一次地拭着他地那柄战刀，直到锋芒耀。然后轻轻地了，只听见一阵铮然的金属嗡鸣声，余音绕耳。

如今多尔衮大权在手，办事效率果然就随之提：下大清地中枢机构内三院几乎所有地大臣，章京，笔贴式都在西院的值房里张而忙碌地理各类政务事宜。多尔一个吩咐下去，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有写好的谕旨呈递上来，阅览完毕，确认无误，于是盖上玉玺。一个新的衙门就此设立了。

“何洛会办事谨慎明，我很放心，所以才留他下来充任。再者他又是正黄旗的都统。并非无所依恃，所以谅那些人也不敢来地。”多尔说到这里时，终究还是多想了一步“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的担忧也不无理。这样吧，我这就叫他过来，当面授以机宜就是。”

面对他询问的目光，我知他的识人任用之能，所以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这用人方面，我不熟悉，还是照王爷的办法吧。”说到这里，我仍然有一丝担忧，犹豫着问：“是不是要提醒何洛会任职之时尽量小心警惕些，毕竟镶蓝旗为郑亲王统帅这么多年，万一有个变故该如何是好？”

接到这样的任命。何洛会可谓是五味俱全：喜的是蒙摄政王信任。兼领了这么重要的一个差事；忧的是他人下难以辖制。确实没那么容易当得顺利，甚至会麻烦危险并存；再说留守京城也无疑等于失去了沙场立功的机会。不过他转念间心里也清楚，为摄政王当好了这个稳定后方的差事，确实是大功一件，也就没有什么好推脱地了于是他赶忙恭恭敬敬地应承下来，叩首谢恩，等到摄政王一番训示完毕之后。方才退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担忧，这个决定会不会也…那样岂不是害了人家？然而正在踌躇之间，多尔衮已经思虑妥当，了决定：“这样吧，叫何洛会不必随征了，留下来当这个步兵统领好了，”接着顿了顿“这只不过是兼任而已，他本来的那些差事仍然照旧，想必有得忙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方才将战刀还鞘，轻轻地搁置在桌上，然后一步步走向对面的盔甲架前，仔仔细细地，一寸一寸地打量着这两样式和颜完全不同地甲冑。这两盔甲，一新一旧。新地是明黄，上襟和下摆全绣五爪金龙图案，连箭袖上的每一腾云和江海牙都是致无比，细致繁复。

“吱呀”一声，外面的房门开了，接着就是一阵橐橐靴声。等我放下手转回望时，多尔衮已经掀起了帘，停住了脚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就那么静静地望着我。

我伸手来抚摸着，回想起了六年前那个元宵之夜，军营之中的见面，他当时穿得也是一白衣，只不过不是这戎装，而是轻便许多的常服罢了。虽然说男人穿玄的衣服最显英，但是我仍然喜看他一袭白衣，卓然胜雪的模样。

二更鼓已过。忙碌异常

忽然间想起，他似乎许久没有再穿过白的衣衫了。回忆在我的脑海里瞬间倾泻来，不得不承认，岁月真的对于他格外宽待，现在看起来还是当年初见时的姿，并不见得时光给他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