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勉能算见过一面，稚龄幼童，自觉孤一人天地飘萍，便是睡觉，也要睁着只睛的。”

老一笑：“怀素，多说无益，我只能提醒你，你和你娘一样，虽冷冷远离世人，然内心温，虽漠然相向，然情无限。”

我扬起睫，看着外公：“我是成功了。”

我沉默，想起七年前那一夜，月惨白，遍地开着紫血，血里我丽而绝慧的娘，一分分惨然的死去，死之前受尽挣扎痛苦，就为了那个负了她，弃了她的她的男人，她一生明慧，立于绝俯视人生，却最终因堪不破情关而死，这么多年，午夜梦回被往事惊醒时，我常对着一室空风，泪满面问她：“值得吗？何苦来？”

我不说话，自转去抚摸那盒，听见老微微喟叹：“怀素，山庄三宝虽是奇，然正因如此不可多用，更不可炫示人前，用法我已写在盒内，需要时，你再开启吧。”

我震了震，抬，见外公已大袖飘飘走远，月光下他背影直而萧索，虽无老态却略有凄凉，我恍恍惚惚的想，他总在送别，女儿，孙女，而我们，总是别无选择的，离他而去。

我一怔，茫然，这个问题我想过，可我始终不知该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娘的悲凉一生乃至她的死，是父亲的错，可父亲是她所的人，她心甘情愿，我有什么权利去代她索债，更何况…老的声音淡淡传来：“更何况，怀素，记住，他是你父亲。”

我笑着接过来，大大方方顺手搁在桌上，不理嘴上说得痛快的老左一右一连不去的目光，问他：“怎么就猜到我会同意下山，连东西都准备好了？”

老突然沉默了，连一直和老天拼命拼酒的近邪也微微顿了顿。

顿了顿，他：“我累了，先去歇了，明日你自去罢，今夜就算给你饯行了。”起走了几步，忽又回：“怀素，你将如何对你父亲？”

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

半晌，老咕哝：“这丫记倒奇的好。”摸了摸盒，万般不舍的慢慢递过来：“算了，大丈夫丢宝丢则丢耳，不过外之嘛。”

老捋须一叹，目光明朗，这时候方才显现他暴躁脾下藏的绝世睿智：“你这丫，当外公白长了睛么？你看起来和缓淡漠，骨里却恣肆飞扬，智慧心机无一有缺，冷静慎密更是少见，区区俱无山庄又怎能困住你一生？你是注定要凤鸣天下的，更何况，你虽然没问过，但你想必对你父亲的份心中有谱，你还一直为你娘的事耿耿于怀，想着终有一日要讨回这笔帐，偿你被弃之恨，偿你母亲凄凉死去之怨，你又怎会不下山？”

老看着我：“你娘的死，使你封闭了自己，自此你的笑或哭，都已不是本来，你以为自己面对过这样的痛苦，这一生终于学会冷心冷情，你告诫自己不要重蹈你娘覆辙，你以为自己也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