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峰叫着,站到了我的面前。
“走开!”我猛摇着头,一把推开了他,眼睛始终紧紧地闭着。
我承认,我懦弱,我不敢看他。
“爸爸…”刘宝峰凄厉地叫着,让人心碎。
我终于抵挡不住,豁了出去,鼓起勇气眯起了眼睛。
眼逢里,刘宝峰的脸依然狰狞,唯一不同的是,我在那恐怖的脸上看见了一滴黯然滑落的液体——那是泪,和着浓,从他空洞的眼窝滑落。
“爸爸。”刘宝峰叫着,满是脓血的手触到了我的脸颊。
我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我没有拒绝他。
虽然整个过程中我紧闭着双眼,不敢看他。虽然事后,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仍然暗自害怕。但是,在那一刻,我还是伸出了双手。
世间,有很多东西不能解释。人心,有很多东西不能看清。
那一夜,我抱着刘宝峰,任由他在我的怀中放声哭泣。
他身上的脓血,污浊应该印满了我的全身。我却忽然不觉得恶心了;他身上的药水和血腥混合在一起,味道应该十分古怪难闻,我却忽然不觉得作呕了。就连那阵每衰必至的花香,我也竟然不觉得厌恶了。
潜藏在刘宝峰心底的是一个拥抱。而潜藏在我心底的又是什么?
“小峰,有些事你现在不懂,长大就懂了。”我轻拍着刘宝峰的背,喃出了这句话熟悉的话。
而那孩子,就这样,满足地在我怀里睡了。
5
第二天,当整层楼的病人都在议论纷纷地说着昨晚惊悚而相似的噩梦时,刘宝峰在医院被一个又瘦又脏,还拖着一个麻袋的青年女人抱在了怀里。
年轻女人的背后,立着一个同样肮脏的瘦弱男人。
“峰峰,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你想我们了吗?”
刘宝峰哇哇地哭着,声音震彻了整个楼层。
“峰峰,妈妈对不起你!我想多捡点东西可能就可以多卖点钱了!”
“峰峰,爸爸对不起你!医生说我太瘦,不抽我的血!”
所有人都落泪了。
爸爸。妈妈。
“扎西朗日,你能帮我个忙吗?再发一篇帖子?”看着眼前的一幕,我转身询问到医院看望紫紫的扎西朗日。
扎西朗日眼眶红润地点了点头。
“扎西朗日,你能再帮我个忙吗?虽然你才答应我要帮我一个忙。请你帮我联络一下校学生会的人,我想带着我们‘武魂社团’搞个义演。”
扎西朗日流着泪再次点了点头。
“扎西朗日,最后一件事。谢谢你!”
扎西朗日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