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你知吗？那天紫紫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叫几个男生来安你们。”

“不要！不要——不要…”我用尽全的力气捶打着房门，已经泣不成声“蒋月，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们不是妹吗？”

冰冷的地板上，裂了一个黑，从那里面伸了红的衣袖，衣袖里面包裹的，是一双熟悉而残忍的手。

警察叔叔递给我一杯，别有意地说：“小伙，你还年轻，如果犯了什么错，现在承认还有机会。你也知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而包裹在红衣袖内的那双手，狠命地掖着紫紫的，就要将她拖向未知的地下。

茶杯中腾起的白雾，像一缕轻纱隔在我和警察叔叔中间。

红袖中的手停住了。

仪上的数据，稳定了许多。我对天祈求，希望恢复正常的，不止是这些数字，还有紫紫本人。

“来啊…来啊…”那是怎样的一迫切心情？希望过后的失望又将演变成怎样的绝望？就像，我现在的心情吗？

在那之前，我觉那诡异的香散开了。

蓦地，前一昏，我再一次陷了黑暗。

我错愕地抬，却看见了警察叔叔认真的神。我知，他一定误会了什么。

红袖中的手迟疑了。

紫紫的睫微微地颤动着，呼上的白雾蒸腾得很厉害，也剧烈地起伏了起来。

3

我把右手掌心贴在重症室的玻璃窗上。它正好隔着玻璃远远地与紫紫的手重合。

我狂奔过去，病房的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

“蒋月，在紫紫的心里，你永远是她最好的妹。所以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她，好吗？”说完这些，我已哭得肝寸断。

我们掉落的废弃矿沟，曾经过一起矿难，12个工人被埋地下。黑心的矿老板害怕承担责任，连夜坐上了逃往广州的飞机，半个月后在香港被捕。可是，那12个工人已经成了冤魂。

看起来就像我牵着她的手。看起来就像一切都不曾发生。看起来就像有人真正拉住了她的手——不，不是看起来，而是事实。

病房内，地板下，又先后伸了六双黑手。一双掉了紫紫手上的注；一双脱掉了紫紫脸上的氧气面罩；一双关掉了连着呼的电源；一双掀开了盖在紫紫上的被单；另外两双托着紫紫的，离开了病床。

夜里，我坐在重症室的门，隔着玻璃，望着里面的紫紫。

残忍的香现在这最残忍的时刻。

但我希望，不是。

而红袖中的手，随着我凄厉的哭声和越来越无力的拍门声，不住地颤抖着，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

他们在临死前经历过怎样的挣扎？无助？痛苦？伤心？委屈？怨恨？还是永远等不到的希望？

我迅速地到眩，黑，浑无力，颓然地倒在门边，泪横。

我看着他，朦朦胧胧。他看着我，朦朦胧胧。而我们看着事实的真相，也似这阵白雾，朦朦胧胧。

东川的事，我去查过了。

我不知，那是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