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知我安置李尚的事，有些迟疑。不过，她一向笃信鬼神，如今魏傕将要回来，她更是每日虔诚祷告。所以到了最后，她不但没有拦阻，还怕我祭品准备不周，特地让人帮忙备下。

我不解释，：“你转告你父亲便是。”

兄长们对我的癖好很是看不上，长兄还曾经一怒之下把我的算筹全扔掉，惹得我给他那心的汗血宝喂了泻药，让他在苑游时丑。父亲却对我很宽容，长兄向他告状的时候，他微笑地说，家中什么都不缺，就缺个会算账的，现在总算齐全了。

后来，我觉得算账不过瘾，又常常打些主意，将自己和兄长们那些不用的旧收起来，得空溜府去街市卖掉。这事我得很过瘾，不是为了赚钱，只为卖东西时跟买家你来我往地侃价，简直乐趣无穷。有时，我会为多得了两钱而沾沾自喜一整天。

阿元满脸狐疑，唯唯地走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对不起大家，回来的时候已经这么晚了，怪我没事先放存稿箱，对不住对不住！

“夫人要赚钱？”阿元吃惊地睁大睛，忽然看看周围，小声地说“夫人，这可不是长安。”

我算了算，雍都里的屋宅和寻常生活用度我都曾打听过，上次见面时给的金约摸也要用光了。于是，我从自己的箱里取几日前兑来的三百钱，递给阿元。

李尚在傅府之前，是一个江南贾的事，对经营货很有一。但那个贾好赌，把家财赌尽了，最后把李尚和仆婢都卖了去。

我见信，觉得心中大。这样的事写信讨论不来，于是，当夜，我向郭夫人禀告，说明日想到东城庙奉神，顺便探一探病重的故人。

李尚那边听说了我请他的事之后，跟阿元一样反应。不过，他没有反对，让阿元告诉我，他会尽快办妥。

当年我被父亲这话鼓励，简直尾翘上了天，甚至谋划着向京中那些钦慕我兄长的女们兜售游或巧遇的机会，每次每人收费三百钱。可惜，这个念还在萌芽的时候，先帝的刀就落了下来，永远不可能实施了…

这样偷偷摸摸让我觉得张又好笑，恐怕哪一天被魏府的人抓到，说我是细作我也百莫辩。

她指的是我从前在傅府的事。

可偶尔及，哪怕只是那么一，都让我的心闷得难受。

“什么都行。”我说“稳妥，能赚钱就是好买卖。”

毕竟是背着魏氏的家人事，我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阿元曾经在傅府待过，知仆婢在主人家的微妙关系，理得很谨慎。她把钱拿给李尚那边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去。从此以后，凡是李尚那边有什么消息，都是他写在纸上，让一个给丞相府中送柴火的仆人捎来，阿元到庖房去取。为了保险起见，这些信里面还用了暗语，字面上本看不说的是什么事。

“我知。”我扬眉：“那又如何？”

有了主母应许，第二日，我乘上漆车，大方地了魏府。

李尚办事很快，遣阿焕到雍都各转悠了半个月以后，给我来了信，说看中了几个买卖。

“哦？”我“这可是好事。”

“买卖？”阿元愣住“夫人要什么买卖？”

傅司徒家的儿们人人经纶满腹，张便可谈阔论，尽显门阀大气。不过鲜有人知，他的小女儿不读书，文采平平，却对门士们侧目也不肯的钱财之事情有独钟。

“方才我兄长来告知，父亲能自己煮了。”第二天，阿元笑眯眯地跟我说“他还说，父亲不让我兄长总是在宅中照料，命他去寻些事呢。”

我五岁的时候，有一回，李尚将账目拿来给母亲看。我在一旁见到那些竖竖条条的记数，竟十分兴趣，踮着脚问七问八。此后，李尚每回来账目，我必定在场。到我十二岁的时候，母亲已经将一些让她疼不已的账本扔给了我来查对。

“啊！不要不要！”阿元急了，满面通红“夫人，我不是要钱的意思，父亲不许我们再收夫人财。”

我笑笑，：“这些钱不是光给你们的。你将这钱转给你父亲，请他病愈之后替我看看雍都中可有合适的买卖。”

阿元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皱眉：“夫人如今都嫁丞相家了，还这些事？”

忘了吧…我对自己轻声，就像当年母亲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