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由校倒也有些怒不可遏，心想这个杜绎弘倒是很会回答，一阵抢白将自己呛的是哑无言，而其他臣僚们却也是默然不语，也没办法表态，因为杜绎弘这个回答本就没有给他们表态的机会。

杜绎弘自然也明白朱由校的意思，很有一大义凛然的风范，向朱由校拱手：“回禀陛下，微臣未曾备一棺材，微臣乃德薄福浅之人，即便是有了棺材也到不了西方极乐的。”

“杜绎弘，你知你在跟谁说话吗，朕南巡祭祀孝陵，却被你说成了寻芳之旅，扰了百姓，你这是听谁说，朕要如实回答！”

“回陛下，臣没有受谁指使，陛下要实在臣说幕后指使，那臣的幕后主使只有一个！”杜绎弘回。

朱由校压住心中的怒火，又冷声问了一句。

“谁是杜绎弘？”朱由校问了一句，后排就站一看上去一脸忠厚，面扁平且黝黑如煤，却也不过五尺的矮胖之人：“回陛下，微臣正是杜绎弘。”

朱由校也还算克制，很淡定的将他的奏疏拿了来，展开后看了几句，问：“朕且问你，你可否为你自己准备一棺材？”

“说”朱由校狠狠的盯着这人，再看了看其他站在岸上的官员们，也猜到自己今日若是把杜绎弘的气焰压下去，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文官借着激怒自己的机会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

朱袍加，前绣着仙鹤锦，这就是自己现在所驾驭的官僚，看上去一个个仪表堂堂，气质若华，忠贞可靠。但却是各怀心思，如鹰隼游转不定，耳若碧能因风而动。

“陛下自知，朝堂之上，微臣不敢言及君父之过”杜绎弘说的倒是振振有词，既没有明说这些都是属实，也没有将此否认，意思却是是不是真的，陛下你自己清楚明白。

朱由校不由得冷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有自知之名，朕且问你，你上面言及朕荒好，去一趟江南不是留恋于秦淮歌姬，就是私会良家之女，可是属实。”

声若洪钟，中气十足，表现得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朱由校神里的怒火而畏怯三分。

杜绎弘也是面凝重的很，他自然知当今的皇帝陛下是如何手段的人，也知自己一旦忤逆了龙颜是什么下场，但他还是选择了直言犯君，他要让这位屠戮孔门、践踏儒家的残暴君王认识到自己文人们的铮铮铁骨，至少要让未来的储君看见当今陛下是如何对待忠烈之臣，而他则应该如何去弥补这个过错。”

棺材？朱由校这句着实让不知情的大臣很是懵，但也有反应捷的大臣猜中了当今陛下的言外之意，国朝嘉靖年间，海瑞谏言皇帝而自备棺材已传为一时佳话，如今陛下这样问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前的这个御史了同样的一件事，就是辱骂君父！

自己提的循吏，他们相比于东林党而言，并非善类，甚至比东林党还要狡猾诈，既然能好实事，斗争的平自然是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