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十分担心他的态度。
严啟政走过去,冲他们礼貌颔首“伯父伯母好。”又对沈媛点点头。
“啟政过来坐。”沈父心思沉重的应付了下,沈母则热情的招呼他。
沈媛看着他一脸的不高兴。
严啟政坐下后,示意侍者可以上餐。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沉着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两位长辈准备开门见山,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坚定也带着歉意的语气缓缓说道:“今日请伯父伯母过来一来是赔罪,二来是跟你们表明我的立场,我只是答应配合若溪的治疗,并不代表我会对她做出什么承诺,我也有我的家庭,虽然婚礼没有完成,但是我们领证的时间已经快有一年,而且我们夫妻感情很好,我很珍惜我的婚姻。”
“如果我长期这样不顾家庭去照顾若溪,必定会伤害我的妻子。希望二位能够谅解我的难处,多抽时间陪陪若溪。毕竟我的照顾只是一时,而亲情的陪伴才是永久。”
严啟政的话刚说完,沈媛讥诮的声音立刻一侧传来,还带着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想不负责任吗?我表姐对你那么好,不愿意耽误你的前程不说,为了救你变成了又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就真的狠心不管她吗?你珍惜你的婚姻,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没有她,别说你能结婚,你现在连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沈媛作为当年少有的一个知情者,在得知表姐为了不耽误这个男人的未来,为了让他解脱的时候不惜跪在地上求父母瞒着他她并没有死的真相,一个活生生的人硬是制造出假死的场景,那种悲凉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知晓她心中的压抑和绝望?
从那时她就已经在痛恨表姐心目中所爱的那个男人,若不是他,那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又怎会被卷入家族斗争中,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成了植物人。她那段时间替沈若溪痛苦的时间里,也曾设想过若自己成为植物人该是怎样的心境,反复想来,大约只有生不如死能相媲和。
那么沈若溪呢,大抵是悲凉和不甘心的吧。
沈若溪“下葬”当日,天空都在为她哭泣,下着大雨,她明知道她没有死,此刻正毫无知觉的躺在冰冷的医院里,但是她执拗的站在雨中亲自等着那个背负着表姐深情厚爱的男人的到来,
她想看看那个男人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心情。会伤心欲绝还是会真的觉得她死了他就解脱了。
当她看见严啟政身上缠了绷带,不顾别人的劝阻冲进大雨里,奔向那些正在把“骨灰盒”埋入墓地的人,因为走得急了,在地上摔了一跤。后面跟上来的应该是他的家人,心疼的扶他起来:“啟政,你伤还没有好,你可千万要保重好身体啊”
他站起后推开旁边的人,因为腿脚不利索,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的朝那里走过去,沈媛注意到他腿上身上的绷带已经沾了血迹,又被雨水冲刷的面目全非,十分的渗人。
她原来还憎恨的心也软了下来,看到这样的场景只觉得鼻头一酸。想哭。
他慢慢的走过去,工人已经在“立碑”,他站在碑前面色严肃凄然,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突然对着旁边的中年贵妇说:“妈,你还能再生个儿子吗?”
沈媛站得远,但还是听清了他话语里的悲凉与空洞,那是一种对生的期望都泯灭掉的语调,那样的悲怆与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