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你，没想到你现在变成这样，六亲不认，冷酷无情。老太太即便不是你亲娘，也是你嫡母，好歹养了你这么大，不少你吃不少你穿，还给你娶了媳妇，你就这样回报她的？你以为，不要财产，再倒帖三百两银，就能一笔勾销这几十年的养育之恩？要是钱财就能算清楚父母的恩情，那还要孝悌之理什么？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难你没有听过？”

他了门，便见夏正谦和舒氏一人一边地坐在厅堂的主座之下，沉着脸，满腹心思的样。他的嘴地抿了起来。

夏祁垂下睑，面无表情地：“她不舒服，回房去了。”

舒氏见丈夫不兴，忙嗔怪：“你这孩，说的什么话？我们即便要回去，也不过是吃顿饭而已。你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他答应过的话，什么时候没到过？”

夏祁抬起眸，定定地看着夏衿，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夏祁抬看了他们一，目光的冷冽让夏正谦和舒氏心里一震。

夏衿地叹了一气，对夏祁：“我有不舒服，回房去歇着了。”说着再不看他，转快步往西厢走去。

夏正谦尴尬地跟舒氏对视了一，左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将目光转向别，不敢看夏祁。(…)

夏正谦也抬起来，关切地望着夏祁：“哪里不舒服？”说着便站起来，准备去看看女儿。

夏祁偏过去，看向门外，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开：“心里不舒服。大概是想着怎样一个人过日吧。”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刚才的谈话，我跟妹妹都在窗后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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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拂袖而去。

他知，父母这是动摇了。

二太太却没有上走，而是用极慨的语调：“唉，三弟、三弟妹，回去吃顿饭而已，用得着闹这么僵么？你们得这般绝情，那外人说话可就不好听了。要是让考官知，祁哥儿还能参加科举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老太太再不好，咱们女的，也得忍着。你们说是不是？反正呢，该说的话我们都说了，去还是不去吃饭，你们自己好好斟酌，我就先走了。”说着似乎又拉了舒氏的手“三弟妹，我们走了啊。以后啊，不住在一起了，有什么事你派人知会我一声。不怎么说，咱们还是好妯娌。”

他一声不吭，找了个位置兀自坐下，睛却定定地盯着父亲和母亲。

舒氏的位置离他近一些，被他这样盯着，颇不自在，没话找话地问：“怎么你一个人，你妹妹呢？”

他拍了拍脑袋，直直地就往厅堂里去。

“有。”夏祁转过来，气鼓鼓地“我十岁那年，爹您说过年时要给我和妹妹各买一个鲤鱼灯笼，到了那天却说话不算话，把鲤鱼灯笼送给了别人。”

说着他站了起来，指着夏正谦：“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今天申时，如果不见你来，咱们兄弟之情就到此为止，我再没有你这不孝不悌没良心的弟弟。”

“不舒服？”舒氏一惊。自打夏衿得了一场大病，她就对这双儿女的着得很。幸得自那以后，两人再没犯过什么大病小病。

“嗯，二嫂，多谢你了。”舒氏似乎动，两个轻柔的脚步往门外去。过了一会儿，舒氏声音在院门响起“二嫂，你慢走啊。”

夏正谦的眉蹙了起来。

夏祁在抬看夏衿时，就猛地觉自己不对。自己是哥哥，又是男，怎么一遇到事情就等着妹妹拿主意？这不对，这很不对。

他不像夏正谦，因误以为母亲难产生下他，对老太太总有的歉意，和一份难以言说的孺慕之情。夏祁与夏禅、夏祷同为孙辈，功课比那两人好，也更乖，从不调捣，然而每次有什么事，老太太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于他，把夏禅、夏祷犯的错都到他上。

所以，自始自终，夏祁都是定不移地站在夏衿这一边，不同意父母对老太太有任何妥协的。

一个小小孩童，哪里知什么叫忍辱负重？又哪里晓得还要去猜想老太太的心思，谅解她的法？一次两次，老太太的不公与偏心，早已在他心里埋下的憎恶，他恨这不公，他厌恶夏府。要不是夏正谦和舒氏的言传教，还有正值叛逆期，夏衿就降临到了夏家，所作所为纾缓了他心里的郁气，否则，这孩还不定怎么长歪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