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急的！"

采珠的季节就要到了，三虎珍珠总公司通过报刊、电台、电视台广告，还雇了一群小氓到张贴小广告。大广告上他们还比较保守，小广告上他们放胆胡说：本公司中外合资，技术力量雄厚，领导珍珠生产加工新。产品行销五大洲，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脖上的项链、国总统克林顿夫人希拉里耳朵上的坠，都是本公司制作。本公司实行浮动工资制，工资最低月薪五百，没有上限。工作表现突者，可转为城市。

珍珠将自己的份证递过去。

女人们有的被当场录取，有的则被告之回家等候消息。被录取的天喜地，被淘汰的满面愁容或是恼怒。到珍珠时，天已近黄昏。珍珠拿着份证走到桌前。二虎抬看到珍珠的脸，脑袋嗡的一声，前这个女人的清纯的面貌震住了他。

成什么人了？"

"我每星期回来看你们。"

陈珍珠的未婚夫吕大同躺在珠棚里胡思想，月光从棚的隙里漏下来，把他的脸照得如同一张白纸。

"我能不急吗？"

他心里默念着：珍珠，珍珠。他想，明天就该收珍珠了。如果今年卖上好价钱，就可以还上去年的欠款并且还会有盈余。卖了珠，就该跟珍珠结婚了。不有钱还是没钱，都要结婚，他到自己已经熬不住了。珍珠清秀的面容现在他的前，渐渐地跟梦中所见的仙浑然一。

"小海，听大同哥的话…"

陈珍珠。

在二虎发愣的同时，甚至更早一，趴在窗台上的大虎，像被电打了似的猛地起来。他大叫一声：我的妈呀！他自言自语着：真丽，真好看，真快！他赶趴回到窗台上去，把望远镜的焦距调到最佳程度，将珍珠住。他此时看到的是珍珠的侧面：蓬松的鬓角，长长的睫，的鼻梁，抿起来、上翘着的嘴角。大虎乍见珍珠，就像一个吃腻了大鱼大的人见到了一盘黄瓜菜，就像一个见惯了姚黄魏紫大牡丹的赏者突然见到了一盆清纯的仙。

"我城去找工，小海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报名那天，太还没冒红呢，公司大门外就排开了长队。几百个渔家姑娘中，夹杂着一些下岗女工。

二虎看一份证，抬看一珍珠；看一珍珠，低看一份证，好像一个海关的检察员。

"你尽放心，饿不着我就饿不着他。"

许燕于女人的本能心里不快，这叫忌妒，她不耐烦地用铅笔敲着桌，问：你叫什么名字？

珍珠凌晨从红树林发，路上截了一辆城卖菜的拖拉机，赶到珍珠总公司大门外，已是中午12时光景。排着长队等待报名招工的女人们都已经疲力尽，有的就地坐下，有的跑到大门把着铁门往里张望。珍珠问了一声排在最后的那个清秀的小姑娘：小妹，招工还没开始吗？小姑娘说：公司的人还没来呢！珍珠舒了一气，心里轻松了许多。

多大了？这句是二虎问的，他不满地瞪了许燕一。

大虎扔下望远镜，飞跑着下楼。他怕二虎将这个丽的女孩给辞了。

珍珠，珍珠，珍珠总公司招来一颗珍珠，这真是太好了！二虎一改他那郁的狼表情，满脸都是灿烂的微笑。

就在此时，一辆白宝轿车从路上开来，鸣着笛往大门前挤。排队的女人们一阵混，有人喊叫：老板来了！老板就在车里。女人们都努力往车里看，但她们什么也看不见。

珠棚"托孤"之后，陈珍珠把小船留给大同和小海，自己撑着大同的木筏返回红树林外崖上的家。她收拾了一个青包袱，斜背在肩上，满怀着希望走城市。她穿着一自家扎染的青布成的衣服，衣服式样古典，自己动手制，遵循的还是采珠人家的传统：上衣斜大襟，领窄袖，大脚，风如笼。所以，当她现在南江市的大街上时，引了许多的目光。

他们开了大门，把女人们放了院。劳资科长钱二虎坐在一张桌前，装模作样地查验着女人们的份证，总经理助理许燕坐在二虎边，登记着女人们的名字。保卫科长李三虎提着一个电喇叭，大声吆喝着：排好队，排好队，一个完了一个来！大虎呢？大虎趴在他的办公室的窗台上，手里持着一架倍望远镜，把一个个妇女，拉到他的前。

"你就放心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城里人给害了，城里的坏人比红树林里的沙虫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