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是大雪抄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写的。要是大雪能写这样的诗，现在还在盛什么狗风险控制模型，我比你先骂死他，唾沫淹死他。我们中学那个才女，在北京晚报副刊五土发过三首现代诗呢，和我聊过，说见到这首诗，被惊着了，觉得世界上如果还有这样的人活着，她还写什么诗啊。后来发现是前代活佛写的，心里才平衡。”

“是他的字，我认得。”

“真的？真的也不行，大雪这个从不读书的，那时候还能为个狗才女到读情诗，然后工工整整抄来，然后给人家！大雪，你大傻，你没良心，你一天不如一天。我还是不！”

“不是，丫应该是科学家，而且渴望。”

我心痛，我不！你现在怎么什么都不会写了呢？怎么就知0和1，怎么就知调整你的风险控制模型呢？我知了，因为我不是你的女神，我不是那个狗才女！大雪，你大傻，你没良心，你一天不如一天！”我看了，诗是用大雪特有的难看字写的：“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的真言那一月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那一世我转山转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在途中与你相见”

晚上我请他们夫妇吃四川火锅，越南人开的，比我最恶毒的想象还难吃。大雪还是狂吃不止，满嘴百叶。我从小到大都无比佩服大雪算术的超能力。

“我的人生观是，我要在这个舞台上尽情表演。”

后来，妖刀送给辛荑一条黄围巾，虽然难看，但是她这辈第一次时间亲手给别人织的。后来，妖刀就缠绕在辛荑脖上了，我和杜仲和厚朴和黄芪和所有其他人都喜小翠，杜仲和厚朴还从辛荑那里把作训服要回来了“没了小翠，没

“丫这人要是最后能，扬名立万儿，让我站在前门楼上，我都找不到北。”

后来，小翠说辛荑一脑袋浆糊，辛荑父母说小翠一嘴垃圾土话。

十多年之后，历史证明小翠是英明的。成千上万的计算机诗人抱着颠覆帝国主义的理想散落在北大地，十多年之后，住郊区带园的独栋房，房的地下室有乒乓球台，睡着实在不想的老婆同学或者老婆同志，养着两个普通话带着台湾音的儿，开着能坐七个人带一家三代人的日本车，成为帝国主义经济机上一颗无名而实的螺丝，怎么google，都搜寻不到他们的名字。十多年之后，我在新泽西顺路拜访我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得过金牌的中学同学大雪，我停妥我租的车，看到他撅着在园除草，他长得象猫熊的老婆坐在门台阶上哭泣。大雪老婆手里拿着一个三十二开日记本，上面两个大字“温馨”指着其中一页哭泣：“大雪，你原来还会写诗？这首诗是你给谁写的？是不是你们班那个狗才女？你的诗写得好啊，真好啊，我看了心里的，空空的。大雪，你大傻，你听明白了吗？但是这不是写给我的！

辛荑避开妖刀的神，暗示我不要从宿舍里溜走。从二十八楼的窗往外看去，银杏叶全黄了，明亮地如同一束束火把。

“你的世界观是什么？”在B大二十八楼的宿舍里，妖刀盯着辛荑的睛问。妖刀神犀利，隔着隐形镜片，打去，还是在辛荑脸上留下看不见的细碎的小。

“你的世界观是什么？你觉得什么样的世界观才是正确的？”

四中校友聚会后的第二天，妖刀来到我们宿舍，和辛荑理论，质问辛荑作为四中英文最好的男生，怎么能如此自暴自弃，和女氓混在一起。

“我忘了我中学政治考试是如何答的了。你的人生观是什么？”

“我的世界观是，世界是舞台，我的舞台。你的人生观是什么？”

：“你丫这个同学是不是诗人？”

打麻将的时候，总听他类似的话“如果八圈之前你不吃，这张牌就是你的，你就杠上开了”脑急转弯，2个7和2个3，用＋—×÷分别得24，每个数用一次。大雪三秒钟之内，也不抬答来。我总把大雪和我初恋一起，奉为天人。我举起酒杯说：“说正经的，你不当科学家，真是科学的损失。”大雪睛不抬，满嘴百叶，说：“无所谓，反正不是我的损失就行。”

“不是大雪写的，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