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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伴娘的眼泪(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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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伴娘的yan泪

童年和少年就那样结束了。迅速地惨淡地决绝地结束了,由一场葬礼和一场接踵而来的婚礼给共同劫杀了。

我长成了一个古怪的少女,远比同龄人忧郁而沉静。

我对生活的要求极其简单,同时很不容易被讨好,洋娃娃和冰淇淋都不再能令我展颜。爬在hua店算账台子上写作业,间或帮妈妈给hua剪枝,用针tou从切jing2chu1注水进去,或者用打火机轻轻炙过,这样可以保鲜持久。遇到客人问话,除了有关生意的一概不答。

“看她的yan睛,真漂亮,但一点不像小孩子。”每个人都这样说我。

我翻翻yan睛,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我本来就不小,忧郁和痛楚充满了我的心,伤痕累累,令我早熟。

一个二十岁的女人,也未必有我那么shen刻的失恋经验。

生命中只剩下一件事:快一些长大,成为宜中师兄的女人。

宜中颇受女孩子喜huan,在婚前jiao往过很多女友,在婚后这zhong情形仍然未能完全杜绝。但是大家对她们的称呼变了,不再说宜中的女朋友,而是说——宜中外面有女人。

我也要zuo宜中的女人。

——哪怕是女人之一。

我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绝望也来得太早,gen本不再指望能嫁给宜中或者完整地拥有他的人他的心,而只期冀他也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拥抱我,吻我,送我玫瑰hua。

永远不会忘记第一个送我玫瑰的人是宜中。

虽然随着岁月liu逝,送我hua朵巧克力的男生越来越多,照镜子时我知dao自己已经渐渐蜕变,化为蝴蝶。

可是宜中不知dao。

他仍然喊我小师妹,喜huan与我胡说八dao,开玩笑时随意地rouluan我的tou发,偶尔买新裙子或零食给我,一如我仍是当年12岁的小女孩。

我很矛盾,不知dao希望他当我小好还是大好,怕他一直把我看成小妹妹不能gan情进化,也怕他认为我大了变得疏远客气。

这时间西风东渐,国内忽然玩起过节游戏来,什么情人节母亲节圣诞节,而所有的节日都少不了要送hua。客人们对hua的包装与搭pei也越来越讲究,这正中妈妈下怀,兴致bobo地研究莳huachahua,乐此不疲。

每次看到有年轻的男孩子来买hua,我就忍不住想起宜中。

十二岁的玫瑰huaban依然盛开在我的日记本里,芬芳于我的心中。但是宜中,他再也没有送hua给我,而所有的情人节,因为没有宜中,也就与我无缘。

我一直幻想着,将来,会有一个情人节,宜中送玫瑰给我,与我执手同游,去兴庆gong划船,或者一起爬上翠华山并肩看日落。那时,我会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又爱了他多少年。

他仍然在每个星期天来我家zuo客,陪妈妈聊天。

而我每次煲了百hua粥等他。

宜中因为读书时太用功而患有慢xing胃炎,我总是细心地从妈妈的hua店里收集了干玫瑰huaban用沸水冲泡,或者与黄莲、甘草兑着煎zhi,可以调理胃胀,振作食yu。chun天时,将丁香、木香同厚朴一齐煲汤,夏天时收茉莉hua、石菖蒲与绿茶兑着碾碎成末,代替茶饮,都有舒肝解郁、理气止痛的功效。

师兄赞我:“师父是杏林高手,师母是护hua天使,小师妹合二为一,xi天地jing1华,是位‘hua医生’。”

我又羞又喜,自此更加悉心钻研烹茶煲粥之dao。其中宜中最爱的是ju叶饼——收集feimei新鲜的juhua叶子洗净切碎,与糯米粉大米粉一起加水搅拌,和成粉团,sai入豆沙馅nie成饼坯,放进油锅中小火慢煎,煎成两面金黄即可chu锅,周围饰以juhua丝绦,摆成一朵朵小太yang,看则俏丽明媚,闻则清香不俗,食则松ruan可口。

随着母亲对chahua的学问越来越jing1通,我则对hua的药用与食谱越来越hua样翻新,可以在两小时内独立办chu一桌百hua全席,梅hua水晶酪,玉兰甜芙罗,百合se拉,玫瑰松糕,茉莉hua茶,从粥到菜到甜品到mi饮全bu以hua为原料,se艳味mei,芳香四溢。

当我将它们奉献于宜中面前,看着他大快朵颐,便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宜中每次都会这样赞mei,浑没心肝地,把上一次的饕餮忘记得干净。

我站在一旁微笑,心里暖洋洋地,仿佛有太yang照在shen上。

“吃了你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答谢你呢?”

“带我去看电影。”我响亮地回答。也有时会说:“去青龙寺看樱hua。”或者“去泰国馆子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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