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来自我的噩梦还是想象？

我里嗦地念叨着女儿，有时念叨上两句就会安静下来看书，或者去买菜家务，有时我会唠叨上半天，对南红唠叨，或自己唠叨，或嘴上唠叨，或心里唠叨。现在我完全知有一个孩是怎么回事了，他就是你上的一团，有一天落到了这个世界上，他自己会吃会走，但他还是你上掉下来的一块，他有一疼，你就会更疼，他有一冷，你就更冷。他不见了，你就会发疯。

小脚丫统统都长成四岁那么大了，抱在妈妈怀里比大狗还要大，比小梅鹿还要，你会跑得飞快，比小老鼠还跑得快，而且你的力气也长了，妈妈一不留神你就会像小球一样蹦去。妈妈最担心你被车撞倒，怕你掉到河里去，怕你电，怕你从台上掉下来，妈妈最怕的就是你被人拐走卖掉，卖到一个大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好扣扣，你千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千万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千万不要让陌生人带你去玩，想想妈妈跟你讲过的故事：有一个老女巫，给一个小女孩吃一只红苹果。扣扣好女儿，愿老天保佑你，让所有的女巫和坏人的睛瞎掉，看不见你；让他们的手烂掉，摸不着你；让他们的断掉，一步都跑不动，当然最好就是让他们统统死掉。让老天保佑你，不摔跤，不得病，连冒都不得，连嚏都不打，好端端地待在四岁里。我的小、小老鼠、小扣，比谁都乖的好女儿。

我对扣扣越来越不放心，我觉得任何一个危险都是随时存在的，街上的汽车是一个大嘴，陌生的人（潜在的人贩）是—个大嘴，我家附近的建筑工地是一个大嘴，池是一个大嘴，台是一个大嘴，电线是—个大嘴，所有这些大嘴汇成一个无所不在的大的嘴，像天那么大，像夜晚那么黑，而我扣扣的小正在掉下去，她像所有空中运动（伞悬崖）的人儿，又黄又的发被逆向的气完全扬起，在小成为尖尖的一小撮，就像了一奇怪而可笑的小帽，她的小蓝裙被气翻到腰并贴在那里，两条小瘦失去了保护，孤零零地从空中下落。大的嘴，大的发着凶光的牙齿，大而鲜红如血的，就在我扣扣的下方等着。我大声叫唤我的扣扣，我声嘶力竭，披散发，歇斯底里，我以自己咙里尖叫的力量飞奔过去，想要接住我的孩，但我在抱住她的同时一脚踩空，两人一起掉无底渊。

电视新闻也成了我心情张的源，它们像嗖嗖而的冷箭，直我的心脏，是谁躲在暗，发这些箭镞？电视这张弓，白亮而刺，闪动不已，它发的东西无形无，但能到达你的肤，穿透你的，这跟那个叫作社会的东西有像，跟那个叫作单位的东西也有像。我听见耳边嗖嗖掠过的声音，躲也躲不掉，挡也挡不住，我来到圳这么远的地方它还是在那里。电视里说，刚刚破获一起拐卖儿童案，一名妇女拐卖了十三名儿童，画面上现许多孩，圆圆的和脸，闪亮的大睛，一个孩就足以让我想到扣扣，十三个孩就让我看到十三个扣扣，所有的扣扣和所有的孩统统挤在屏幕上，形成一个悲情与恐怖的大网，把我一网住。又有孩掉里由武警救的，又有被火烧的，被卡式炉炸伤的。

我除了冲到外面找一个公用电话外没有别的办法。能打长途电话的地方只隔两栋楼，在这夜生活繁忙的地方，晚上一两我都敢来，问题是Ｎ城我母亲家没有电话，每次都要打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