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就寻仙问，想要报仇？”

长天对她了解太，见状笑了笑：“你又动了恻隐之心。”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这丫怎么心地就是这样柔？

她声音轻，但在这样光明媚的屋里听起来，却似仍有淡淡的血腥气萦绕，任凭充满了桂香味的风儿怎么也不去。

到刚满月的婴儿，包括在凌宅里的所有下人，甚至宅里的、猫、犬，鼠，但凡是活，一概屠尽，果然应了他当初立下的誓，要‘犬不留’！”

修仙者寿命悠长，可惜踏上仙途的同时留下嗣的可能就变小了，随着修为的提，育后代的希望就越渺茫――这也是天守衡，否则像蛇这样大的妖兽，三天两生一窝来，整个南赡洲的生灵都要被吃光了；而作为凡人，虽然寿命不长，病苦缠，却可以享受修仙者难以企及的天之乐。

宁小闲笑了笑：“凌家人并没有死光，是吧？”又是一则斩草没有除的故事。

她往窗外看了一，凌家媳妇正陪着阿离在葫芦藤架上采摘黄澄澄的漂亮大葫芦。她还听到阿离说，要掏空了葫芦给宁当装果的瓶玩。夫妇俩人到中年仍膝下无女，对这小女孩的喜之情就溢于言表。

“凌氏兄弟中的那个弟弟是以凡人之躯活下去的，当然活不过百岁。你也知，我们修士与凡间家族的联系很淡泊，自从亲兄弟过世之后，他与凡间亲人的联系也渐渐少了。可是最近机缘凑巧，他无意间寻到了凌氏最后血脉，也就是凌凤南的下落，又听说自己的仇人终于死去，突然对这份亲情加倍重视起来。”

凌氏夫妇却连这样卑微的福气都没有，确实是世不公。

青儿轻轻叹了气：“嗯。凌家上上下下六百四十五，死了六百四十三人。傅大哥兄弟俩因为一直太过顽劣，事发两年前就被送去了乡下教养，反倒逃得了命。他得知此事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赶回去时，老宅已经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宁小闲了。她可以理解傅云长的想法，起先心智受复仇的｜望所驱动，其他的什么也不去。现在大仇得报，恨意消退，突然就豁然开朗了，也开始能够会其他情的可贵。说白了，这人执念太，对过去难以忘怀。不过，世上这样的人，难还少吗？

青儿呼一声，就要找傅云长去报告喜讯，宁小闲却轻轻覆住了她的手：“先别忙着走。我先问你，屠了凌氏满门之人复姓南？莫非，莫非就是广成的前任掌门，南真？”

她长长地吐了气：“凡人生命太短，百年光转瞬即逝，自来在这世上就是苦多乐少。似这等儿孙绕膝的福气，不应被剥夺。”这话，半是回答青儿，半是回答长天。

青儿面上的喜气渐渐敛去，心疼：“不错，就是他！这老贼害得傅大哥数百年来心神都不得解脱，前不久接到他渡劫失败的消息，傅大哥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面上却没有多少喜，只说‘便宜他了’。”

“不错。傅大哥想，既然对方是个修仙者，那么惟有自己也练成了神通才能给凌家满门报仇。可是…可是他运气一直都不好，他的灵资质虽好，所的仙派却不是大派，功法并不突，所以他怎么练也没有对的本事，并且这样的门派，也本无法为他复仇。傅大哥一气之下，脆脱了师门，落草为寇，除了领着我们大伙儿谋财之外，也是想寻更好的修炼法门。”她哽咽“他那仇人一直便活得很逍遥。傅大哥他…他一日也未忘记过复仇的想法。”

若只是傅云长所托，宁小闲可不想帮他的忙，这人刚才还拿纳金楼威胁她，而她的向来是吃不吃。可是她住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是以外散心养病的名义，凌氏夫妇可是非常情的，也不怕她过了病气给他们。这对儿夫妻虽然见过的世面不多，但待人平和真诚，是世中少有的好人。

“可是凌凤南自幼家贫，质一直很弱，娶妻数十年都无所。”谈论这事，青儿脸又红了“凌氏一门只剩这么个独苗苗了，若是香火就此断绝，傅大哥必定难过。他让我给凌凤南诊治，但除了虚气短之外，我却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宁姑娘丹术明，或许能圆他的愿望？”说罢，里尽是无限期盼之意。

在青儿的满面喜中，她轻轻：“好，我必当尽力。但要再过个两三日，我神通尽复才好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