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姑娘眉间都是意，说起话来不知停，还觉得别人看不来？谈清荷噗嗤一笑：“你都将心意写在脸上了，哪个看不来？想当初，想当初我和云峰还没在一块儿，我也是天天这般…这般地想他。”她脸渐红，睛却越发明亮。

等他挣脱了这三万年来的束缚，等他重新变成了不可一世的蛇，等他再度以神兽的角度俯看众生，他的中，还会有她么？她原本是一介凡人，现在也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妖怪，如何能够与他比肩而行？

这颗内丹呈淡淡的青，只有尾指的指甲盖那么大，通黯淡无光。但浸在月光中，却有丝丝缕缕的纤细白芒，慢慢地被它引过来，轻轻巧巧地埋了内丹之中。

她一边运起诀，修炼己，一边放内丹取月华。

他原本灵很差，质极弱，无可奈何之下才习了魂修之法，把自己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终于能踏足无上仙。宁小闲的质比他还不如，然而运气比他何止好上十倍，竟然有长天生生替她凝了妖丹、拓了妖脉，此后照着妖修之法来锻炼己，与他正是殊途而同归。

而到了那时，她又在哪里？

既然是实验，当然要选自己最熟悉的法门了。小白鼠宁小闲同学，对此不能有异议。

原本回家的信念是如此遥不可及却又如此不可摧，是支撑她走完这趟艰难旅程的动力。可是等她真的帮他找到了真，她还舍得回去吗？光是想到离开他，她的都会隐隐作疼。

她瞥了他一，耸耸肩，没吱声。自带主角光环，当然是你比不得的。

像蛇这样的上古妖兽，修炼的神通法门是镌刻在血脉之中的，每一条蛇生来就会，此乃天所授。长天将自己的神通诀窍传给她，正是想日后从旁指导得更轻松一些。毕竟她以凡人之躯尝试妖炼之法，这还是闻所未闻之事，至少他从未听闻哪个神仙或神兽，肯耗费自己的神力去替凡人办这样的事。

过不多时，乌黑的天幕中，月儿果然了面庞。

这一日，她在谈清荷家中作客的时候，这女瞄了她一上午，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小闲妹妹，你有中意的郎君啦？”

她正在滔滔不绝地说话，被谈清荷这一打岔，立刻噎住了，半天说不话，最后红着脸支吾：“你怎么知？”她不是一个人，她不是一个人啊，她听到什么，长天也能听到什么。

谈清荷见这姑娘脸由红转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轻轻摇动她的手臂：“小闲妹妹，你没事吧？”看来，小姑娘也开始要为情所困了呀。

论修为，宁小闲现在不过相当于一只炮灰级的小妖，她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不过，终归是迈了这至关重要的一步，从无到有的一步。她的心情，也乐得很。

这一夜漫长无话，第二日东方有启明星亮起，明月才渐渐地隐去。经过一整夜月华的滋养，她的内丹看起来略温了些，不再那般黯淡。

哪怕事先已经知晓，涂尽望着这颗内丹，中还是充满了震惊，半晌之后方才叹：“上古神兽的本事，果然不可思议。这样逆天改命的事，都能轻松办到！”

“这便是你开始踏足仙的预兆了。”长天淡淡“但凡妖怪或修士，基本都以调息定代替了睡眠。人生苦短，都用在睡觉上就荒废了。”

奇怪的是，她却不觉得困。

她面上的红渐渐褪去，笑容也敛了起来。

他们将撷取月华的地，选在了安平城外的一块空地上。涂尽用麒兽巡逻了两遍，附近很安全。

明明只是句提醒，可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联想起了他金的和灼的，气息立刻就了，脸也跟着红起来。旁的涂尽努力忍住笑，只觉得这两人的日过得实在可笑。

宁小闲看着她，只觉得自己比这对苦命鸳鸯幸福得多了，至少长天只呆在狱里，可以与她朝夕相对。只要这趟西行路没走完，他就会一直陪着她。

然后，然后呢？

长天替她下神力源之后，顺便将修炼诀传授给她。他替她凝的内丹，是以蛇神力为引，因此传给她的自然也是蛇的修炼之法。

宁小闲将月光杯放在地上，让它自行凝。自己也盘膝坐下，默默运起长天传授的诀，小一张，一颗圆溜溜的内丹就飞了来，在月光下转了两圈，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