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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2/5)

从餐馆回来差不多一个星期没门,什么也不,也不怎么吃东西,就是守着火。有时屋里的书、手稿、纸、笔纷纷漂浮起来,泪滴掉在火上,闻到咸味才发现是自己的泪使一切漂浮起来。我非常奇怪,我怎么哭了?这样一想泪立刻止住了。慢慢的我想起来,我在伤心自行车。自行车也许还在雪里,也许已经没了。那是跟了我多少年的自行车呵,上大学时就骑着它,是天津生产的永久17型,当时的名牌,我考上了北师大,成为我们家的荣耀,小院的荣耀,父亲把自行车给我时连发票也给了我,还给我买了块上海表。1980年,这两样东西都是奢侈的。我尤其喜那辆大链的自行车,让我孤独地意气风发了很久,甚至有舍不得骑,但有时又骑得飞快,可以追上电车。十年,它慢慢旧了,但是不破,甚至没怎么掉漆。我从没用它带过什么人,也没借别人骑过。那时大学同学多少人跟我借车,我从来不借,什么情况都不借,就算女生也不借。不是

图书馆原是故西门的一个庙,有过变迁,民国成为藏书馆,解放后过一段少年之家,后来改成少年图书馆,但是没多久就关闭了。图书馆重新开放之前,很多人并不知那里是个什么场所,直到李慢十三岁那年,仿佛一夜之间那里构成了一个事件,人们可以到那里看书了。图书馆红墙绿瓦,古木参天,三的院落,大殿说不上宏伟,无法和太和殿相比,但在李慢看来已经十分宏伟了。毫无疑问,图书馆先李慢存在,尽一直是沉默的存在,但似乎也更注定了某突变本的机缘。假如图书馆一直是开放的,那么很可能像故或中山公园一样让李慢觉得自然而然,没什么不同,甚至无知无觉;假如开放得再晚一两年,不是李慢十三岁而是十四或十五岁,结果可能也完全不同。比如那一年恰好有某个表演团招收小学员,那么李慢成为一个杂耍演员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图书馆很可能与李慢肩而过。事实的确是这样,十三岁的李慢那年现了两个机会:图书馆开放,杂技团来到了北长街小学。

但是杂技团晚了一步,图书馆开放了。

李慢的家住在南长街筒河沿上,那是一条老街,分南北长街,以西华门为界,南至长安街叫南长街,北至北海为北长街,南北长街分布着中南海、中山公园、从未打开过的故西门,以及筒河畔少年图书馆。此外更多是一些宅大院,大门总是闭,能看见里面的大树和灰砖烟囱,看不怎么见冒烟,好像空宅。也有一些普通居民小院,多分布在西华门路两侧,这里菜店,粮店,垃圾桶,副店,餐饮、学校、照像馆一应俱全,构成南北长街的普通生活场景。上下班照例人声鼎沸,车龙,两所中学和一所小学上下学时人,在槐树与红墙之下奔腾着如此年青的生命与喊叫,常常让人不可思议。不过尽如此,更多时候这里仍是安静的,红墙绿树,居民不多,特别到了夜晚,这条街仍是北京独一无二安静的古街。街东面一些居民小院临着筒河,行人一般看不见,得居民小院,透过夏天打开的窗才能一睹古老的红墙绿。小院更多藏在只有两三个门牌的胡同里,通常院门也都很小,门前有石狮,照例被削去脸面,像所有胡同中的狮一样面目不清。李慢就住在这样一个小院里,与中山公园一墙之隔,离筒河畔的图书馆也不过百米,从临河的窗看过去,能看见图书馆的遮帘。这一切不能说和李慢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呢?但是如果没有图书馆的话,要想寻到确切关系也是很难说的,也许李慢后来的生活不会那样无常。

掌,李慢如梦方醒似,好像不知自己的事。李慢也不问为什么挨打,都说自己撒了,那就是撒了,那就该打,李慢最后保证不再撒。那次打得并不重,但是吓坏了李慢,此后偶有遗床现象。是的,李慢有梦游病史,说不上严重,但是大白天梦游那是有生第一次,什么时候想起李慢都觉得奇怪。

那是1975年,李慢上小学六年级,杂耍团的有关人员反复端详李慢,不住,让李慢伸胳膊,李慢的胳膊就清晰地呈现一样的脉络,几乎像透明的。李慢形瘦小,手臂和脚都不像六年级的学生,像三年级或四年级的学生,而李慢的神态又并不天真,脸上总是有一似梦非梦的东西,或者简直就像有一层灰尘。教练看中了恐的李慢,认为李慢稍加训练很快就有置幻效果,这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雪在后半夜又下起来,非常大,铺天盖地,我不知。我的睡眠也像灰尘,无声而沉重,与鹅大雪一同纷扬。梦中总有一声音,好像谁一直在朗诵今夜我在德令哈,好像我不会悲伤只能让别人代替悲伤。如果所有的诗人都是抒情诗人,那我的确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诗人,我喜抒情诗人,对别人的抒情惊异并认同,但更多是在荒凉有雪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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