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买单！我听见我大声说。

喝酒。喝得很急。为了海。为了《指南》。不，今天我不关心餐馆，今天我只想你！我狼吞虎咽，吃得飞快，泡菜面条全吃光，一都不剩。我决定了，不，今天不！

今夜我只有丽的戈空空

没地方可去，只好去了接待室。坐了良久，不断有来来往往的人，甚至不少外地人，有民工模样的人，有冻得通红的乡村女孩，都带着被窝卷儿和鼓鼓的大编织袋。有人向接待小示证件，材料，很激动，大声说话，居然也有当过记者的，显然是没人介绍自己找来。我习惯地带了茶，玻璃丝杯。我以为还像过去一样，先泡上一杯茶，看会儿报纸，然后慢慢工作状态。我什么都接受了，可是无论如何应该给我个办公桌让我有一个上班的样呀？上班怎么也得先喝杯茶吧？否则怎么算上班呢？我固执地拿杯，把包放椅上，穿过人丛，向接待小要开。小还认得我，看过我的条，百忙之中给我倒开，微笑服务，让我到某特别的温。我端着，回到角落的椅，放茶叶。不太开，但叶片还是慢慢地张开，一个个沉落，像夜晚的睡眠。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不知何时外面下雪了。雪飘舞，雪落无声，雪给院里的汽车残骸穿上了单薄的衣裳。院只有一行杂踏脚印，十分寂静。自行车上一层薄雪，我扫也没扫就骑上了车。雪落在脸上像一抚摸，很快覆盖了发，眉，以至视线。我喜雪。餐馆不断在雪野中闪过，我对自己说，不，今天不，我承认从今天起我与餐馆有了某关系，与雪中招揽生意的姑娘有了关系，但是今天不，今天我不关心餐馆，不关心人类。

，我今夜只有戈

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

正聚睛会神听着，突然听到里面怒吼一声，同时什么东西摔过来，当的一声砸在门上，我立刻逃之夭夭。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的作者海走在铁路上，火车来了，他吃下最后两桔，然后静静躺在铁轨上等待火四。火车来了，我的作者海被切为两半，切成两半的海人很净，据说血得都不多，两片桔从胃里来，还没有消化。我没参加葬礼，但还是听说了海去餐馆的故事。一次海去了昌平一家餐馆，无分文，海对老板说他想要朗诵一首诗换一杯啤酒，老板说，可以给你啤酒，但是不能朗诵诗。人们都说那个老板不懂诗，我觉得不是这样。我觉得如果不懂诗或许会允许朗诵。

这是雨中一座荒凉的城

一切都在生长

大哥您慢走，下次还来俺家。啥，大哥，您说啥

我还是嗫嚅地说了句什么，但逃离了餐馆。

草原尽我两手空空

，今夜我在德令哈

要了一碟泡菜，一瓶啤酒，一碗面，女孩说，大冷天喝白酒吧。我没说话。我没打算喝酒，也不会喝酒，但还是要了。我认为我是为海喝一杯，但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至少不完全是。事实是我希望有一酒力，一试探，今天我不想餐馆，可是我已来到餐馆。女孩给我倒酒，一一个大哥。我喝了一啤酒，透心的凉，又喝了一大，觉有像低温超导，骨儿咝咝冒凉气，几乎可以发电了。不过很快脑袋开始松动，好像听见冰层下的声。我不知女孩是否识字，现在应该都识些字，乡村女孩也都上学，那么要不要把《指南》给她看看？

要了我十一块钱，让我到愤怒：你什么来了！

到了万寿路，餐馆多起来，雪中女孩们摇着手巾，好像扑打雪，显然已经站很久了，差不多站成了白。我下了车，我想我总要吃饭，嗯，这是个很的理由。但是今天我不关心餐馆，我只有丽的雪。我被冰凉的女孩牵餐馆，在屋里跺脚，掸落上的雪。女孩帮我掸，叫我大哥，是个东北妹妹。餐馆冷清，没一个人。

，今夜我在德令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