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也不生气，侧坐在何天宝上，伸手作势抓他，说：“你这份国难当陷害忠良的执着，倒是比得上鱼朝恩魏忠贤，”

贾虽然声音很小，神态却又激动又骄傲。何天宝不喜她这幅样，讽刺说：“作为一个被斗争得死去活来隐姓埋名的地主婆，你这份赤胆忠心真让人动…京戏里的杨继业史可法都比不了。”

“百团大战！”八月下旬，华北的八路军全面击，攻日军兵力薄弱的通线和小城镇，对外宣传称为“百团大战”中共得意洋洋地宣传国民党自私自利搞，己方忍辱负重真抗日，洗脱七月黄桥内讧的影响，向重庆政府追讨军饷。这两天北平已经有模糊的传言，说有游击队大闹山西，小鬼焦烂额。当时华北山林立。

天气闷，他穿着短，光着上，在厨房里找到半瓶贾剩下的玫瑰，自己炸了一盘生，坐在院里消磨时间。

何天宝松开手，厚着脸笑：“我以为你是来对我使用人计的。”李晓滢站起来，小脸通红：“你为南京事，又不是给蒋介石或者俄国人事，我们要用人计也不会对你用。”

这么抓耳挠腮地熬了一下午，黄昏时贾才回来，一手提着大酒缸的锡壶，一手托着荷叶包着的熟。何天宝躺在藤椅上，满酒气，故作轻松地开批评：“贾同志，我觉得你得考虑解除酒瘾了。”

除了八路军，还有阎锡山卫立煌和许多民间自发的武装。何天宝一直认为是他们国民党的，贾当然认为是八路的手笔。今天贾听到了较详细的报告，拿喂鸽的小米在地上撒豆成兵，眉飞舞地向何天宝讲解八路军如何总动员，动了三十个团，全面攻击正太路，五天激战消灭了日伪军两万，刘伯承怎样运筹帷幄，彭德怀如何横刀立。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人？”“狼呗…连老太太都不放过！”何天宝没搭腔。李晓滢说：“怎么，生气啦？”“没有。”“没有什么？”“没有力气了，你去上哪儿，我送你。”

“你们的接地在哪儿？”贾警惕地看他。“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那帮满洲警察还没走呢…”何天宝判断那烟馆是共产党的据，没来由地松了气，问贾：“什么事儿这么？”

等车终于在王府井西停下时，李晓滢已经说不话来，面无人仿佛虎逃生。何天宝把她扶下车，说：“要不咱们找个地方歇会儿？”

终于挣扎来，却不再有动手的意思，问：“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就到这里！”李晓滢气愤愤地开门下车，灵活地闪开几个围上来的乞丐，走了，何天宝不应心地挽留了一句，看着街面发呆。街对面鳞次栉比地开着几间烟馆，刚才有个旗袍女人走来，叼着象牙烟嘴上了洋车走了，虽然没看到正脸。

何天宝嘴里这么说，踩离合换挡，这英国鬼的车估计比何天宝小不了几岁，他又不熟，档没挂上，车一阵哼哼，趴在原地不动。李晓滢张着嘴无声地笑。＊＊＊何天宝回家，万事无心，反复盘算贾到底在烟馆什么。

“那你们怎么会被我们端了老窝的？”“那是苏区左倾，让主席靠边站了，后来他重新山，立刻就有了我们今天的局面。”“什么主席，我看是比汪卫更大的汉，投靠俄国人的臣贼。”

何天宝大方地摊手：“原来是一场误会，算了。”好像他刚刚受了很大的委屈。“算了？”李晓滢气得结了，何天宝就真的算了，若无其事地走。李晓滢问：“你去哪儿？”何天宝说：“我真有急事儿，我刚买了辆车，在车行修理，说好了今天去拿的。”李晓滢说：“那你带我兜兜风，今天的事儿就算了。”

“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可要是三十个只有步枪的团如果能消灭两万日伪军，当年淞沪会战我们也不会失败了…我们可有百万大军外加飞机坦克和德械师的。”贾说：“你们的飞机坦克德国教官，不也拿我们红军没办法？”

但形何天宝再熟悉不过，绝不会认错，肯定是贾。“嘭嘭嘭”有人敲窗，是李晓滢。何天宝摇下窗，嬉笑脸：“这就想我了？”李晓滢也笑嘻嘻的：“想看看你的新帽…呦，绿油油的真适合你。”何天宝本来也在狐疑贾在什么，听到这话火上浇油，低声问：“你了是不是？”

“你还顾得上我，还不快跟上去盯你媳妇儿？”“我媳妇儿…我媳妇儿的事情我都清楚，不劳你费心。”

“再陪我喝儿…今个儿非得庆祝，”贾说：“我有最新的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事儿？”“你这是打哪儿回来？”“跟我的同志们开会，党小组例会。”

何天宝提了车，拉着李晓滢在北海东四东单紫禁城地兜了一圈，他的车技真不敢恭维，把李晓滢颠得好像一袋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