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宝事先准备了张字条，趁没人注意，了那伙计袖里。伙计转去了，纸条里的信号，是表示状况急、请求重庆帮忙调两万日本军票应急，同时设法运动汪伪政府把他调回南京。

是何毓秀的字，想到“与敌同眠”四个字，何天宝只觉得脸上发烧，把烟噙在嘴里，借烟遮脸，装作火柴不好用连了几次，觉得脸上的红邵褪，才着了烟慢慢着。

这位也是旗人，姓舒行六。金大爷和舒六爷委婉地暗示，这地方选得离日本驻军太近，可能有些商人不敢来。何天宝本不在乎能团结多少同乡商人，急急忙忙地就想选个日开业。

后来几经转手，战前是个福建人开的南货行，七七事变后，东主阖家逃回了老家，产业被日军没收，分成两半使用，门面继续租，后院征用，驻扎了一个中队的日本兵。何天宝喜这里跟金鱼胡同一东一西，在北平城的两端。

“那麻烦了，我天生一样脾气，不吃豆腐不吃茄，也不吃鱼。”伙计看看何天宝，问：“要不您来碗面？扬州油爆虾浇，跟北平的大大不同。”何天宝有些失望，说：“就要这个。”

何天宝答应着走来，贾把早摆在桌上，忽然没没脑地说：“下个礼拜就是公历8月13日了。”他们俩是7月13日相遇然后开始扮演夫妻的，照本来的计划，在8月13日前后“于秀”会暴病死去。何天宝声音涩：“嗯。”忽然胆战心惊，不敢看贾，匆匆来三两吞了一儿早就逃了去。从这天开始，何天宝以十倍的情投这个苏浙皖商会的工作，每天拖着金启庆找房，看了几天随随便便就订了阜成门城墙下的一院，电告南京说打算用一个月左右挂牌开业。这地方本是个大车店。

何天宝一早门，去商会那里打了个转，来叫车去了满清故。何天宝从天安门去，看了三大殿，从东华门来往回走，在锡拉胡同停下，走一家名叫玉华台的饭馆。

知平安，他竟然没有到一兴或者放松的觉，只觉得心如麻，木然地着烟，忽然想到烟卷上的字，忽然到烟雾呛，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伙计过来给他倒茶，何天宝摆摆手，说：“没事儿，你给我壶酒来。”

两人刚才的对答都是暗号，何天宝说不吃豆腐不吃茄，就表示说他有事情希望跟北平站的首脑面谈，菜是他们之前约好的暗号，如果领导在，伙计就会推荐汤包，如果没人在或者不方面会面，伙计就推荐面条。

酒来了，是二两的小壶，一尝，是陈年女儿红。何天宝一吞掉一杯，叹气又喝一杯。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余烟还没散尽，酒壶已经空了，伙计端来了一个家常菜一碗白面条。何天宝胡吃了几就付账走人。

但态度却学足了北平伙计的殷勤“我刚才在厨房看见今儿早上新买的豆腐茄不错，还有新送来的鲜鱼，要不然我给您两家常菜？比两笼汤包多个几钱，而且又新鲜又丰富。”

这正中何天宝的下怀，他就是希望南京不满意，赶把自己回南京去，装傻充愣说自己这招叫开门见山反客为主，反正也绕不过日本人去，不如光明正大地摆在他们面前。

宁沪商人通过不同渠向南京政府表示对地址不满，连华北自治委员会的人也有意见，没人愿意每天在日本人底下跟南京打。

店坐下，伙计迎上来，安排座位，敬香烟上茶…何天宝接了烟没有而是夹在耳朵上…才问吃什么。“听说你们的淮城汤包名，先来两笼尝尝。”

好的炸圈儿。”

南京诸公远隔千里，也没办法跟他纠缠这些细节，只能放权。一切谈妥，要付三个月房租了，何天宝才想起自己的钱都给了贾，他是带着两个月的活动费来的，南京再支钱要等到九月。

但北平人事急不得，何天宝再三促，舒六爷称中秋节前就没有黄吉日，即便有也来不及开业。何天宝威胁舒六爷要解雇他，舒六爷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周佛海的秘书发来封电报，蓄地批评他太心急了。

“这可真是不巧了，您老别见怪…我们今天没有汤包，材料不好买。”伙计说的是南方音。

何天宝确认边无人注意，从耳朵上摘下香烟，在手里把玩，烟卷侧面写了一行小字：“老父沉冤，与敌同眠。请诛毒妇，洗心革面。”

这玉华台是军统在北平最老的情报站，始建于北伐时期，多年来一直藏不，潜伏而不行动，直接向笠报告，后来王天木叛变，军统在北平的情报网被扫一空，只有这里和国校长司徒雷登罩着的北大幸存。

何天宝觉得自己可以常常借宵禁住在这里，减少跟母亲同床的尴尬局面。另外住在日本军营旁边，也可顺便显示自己跟日本人心无芥。北平有专门帮人持场面的知客，金启庆给何天宝介绍了一位筹建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