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灭族之恨，确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消除的，封君扬不想再多说无用之话，看了旁边抿沉默的芸生一，与贺泽说：“报仇的事日后再说，不必急在一时，下还是先说与拓垚决战之事吧。”

方勋压低声音求：“鲁姑娘，快别再激祸了，真要打起來了，还不是叫鲜氏人瞧笑话！”

贺泽也是心智隐忍之人，又知此刻杀不了纥古越，只得自压下心中愤恨，：“好。”

辰年暗暗诧异，略一思量，作势转去追灵雀他们，走得一段却又悄悄潜回，轻飞上旁侧一棵大树，在枝叶中藏住形，手上扣了一枚飞镖，默默看向纥古越所在的那棵树下。

辰年，又仔细问了问情况，在心中略算了一算，便是封君扬、郑纶以及贺泽的人都凑在一起，也不过勉能与拓跋垚持平。可拓跋垚却有守城之利，就这样与他在泰兴决战，胜算实在不大，封君扬为何要急于决战？

方勋虽也是草莽，脑却比灵雀明白许多，见辰年沉不语，便就补充：“我听云西王的署，不像是要攻城，而是要与拓跋垚野战。”

來，并因此受了箭伤。封君扬刚在路上知了此事，此刻就拿來说贺泽，倒是把他堵得无话可说。

过不得片刻，芸生果然现，手握匕首，一步步小心地走向纥古越。

纥古越依旧不言，辰年涩然一笑，也不再言语，就这样默坐片刻，灵雀与方勋已是回转，过來寻辰年说事。辰年担心纥古越安全，不敢远离，只往旁边走了走，低声问灵雀：“什么事？”

辰年闻言不觉微微挑眉，难封君扬有诱敌之计？她一时猜不到封君扬的谋划，索也不再想，吩咐了灵雀与方勋两个回义军营寨，自己则转又回义父边。不想才走几步，却瞥到树林中有人影晃了一晃，瞧那影，竟像是芸生。

传令兵领命而去，过得片刻，却是方勋与灵雀两个随着传令兵來，：“谢大当家有事在不得前來，特命我二人过來听云西王差遣。”

灵雀咬牙忍了又忍，这才随着方勋站到了诸将之后。他们在帐中商议军事暂且不提，只说辰年那里，此刻确是守在纥古越边。纥古越已醒，因上各要都被辰年封住，半力气都使不來，只能勉倚坐在树下。他抬漠然地看了面前的辰年片刻，竟就闭上了双，对辰年不理不睬。

灵雀：“云西王说他大军几日后就可赶到，就在泰兴与拓跋垚决战。”

辰年静了一会儿，又声问：“义父，如果当日你救了母亲，现在会是怎样情形？”

“十二哥，咱们多想想谢的好吧，若无她，昨夜里咱们就死在江边了。”芸生也在一旁劝，停了一停，又轻声：“和咱们有仇的是纥古越，不是谢。”

不远，简易的军幕已经搭起，封君扬率先而，贺泽安地拍了拍芸生手背，这才随着郑纶等人一同去。帐内，封君扬环视了众将一圈，瞧着唯独沒有义军中人，想了想，吩咐：“去请谢大当家过來议事。”

见他这般模样，辰年唯有苦笑，往旁侧退了几步坐下，怀抱双膝，陪着纥古越一同默坐。风过來，树叶刷刷作响，辰年不觉闭目，倾听片刻，忽地轻声说：“义父，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杀人容易，救人难，纵是能杀百人千人，却也救不回你想救的那一人來。”

封君扬闻言便知是辰年不放心纥古越，贺泽那里也想到了缘由，低低地冷哼了一声，嘲：“谢大当家好大的架。”

会是怎样情形？他会带阿元离开，不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带她离开，他带她去云西，去江南，去天下任何地方，他会守着她，护着她，陪她喜，哄她开颜？可惜，沒有如果，那日他沒能救阿元，她死在了他的背上。

封君扬淡淡地瞥了他一，沒有与他计较，只向着方勋与灵雀两个略略。灵雀却是瞧不惯贺泽这般怪气，又恨他贺家害了清风寨八百家眷，差叫她父女蒙冤，忍不住要怒斥贺泽，不想却被方勋一把拉回。

这树下只他们两个人，别的兵士离得都远，辰年的声音听纥古越耳中，只觉字字清晰，他虽仍是闭目不语，睫却微微一颤。

贺泽面容稍缓，中愤恨之却是未消，默了一默，：“纥古越杀我全族，此仇不能不报。便是把这条命还给她谢辰年，我也要杀了纥古越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