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默得片刻，却是忽地向他咧嘴一笑，：“不好。”

封君扬地看她，应：“是。”

过不一会儿，大帐那边终有动静，顺平抬看去，见辰年已从帐中來，忙站起來赶了过去。辰年瞥了顺平一，目光又落到了跟在他后面过來的郑纶上，向他二人略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便就转离去了。瞧着这般情形，顺平不觉有些傻，喃喃问：“王爷都亲自來了，怎的还劝不回她？这女人是铁石心吗？”

“是啊。”辰年低声叹息，喃喃：“往后退一步很容易。往后退一步，可以回山中守着小宝，不问世事。往后退一步，可以回到你的边，安享荣华。甚至，还可以再往后退一步，躲你的后院，免遭风雨，衣无忧。”

辰年平静问：“你有自己的责任，你不能抛下这些责任，同我去山里隐居，我这样说可对？”

在离着中军大帐不远，郑纶与顺平两个席地而坐，却俱是沉默。顺平抬望一大帐方向，瞧着那边并无什么异常动静，不由得松了气，刚想着叹几句，却又瞥到旁的郑纶，只得将那话又行憋了回去。

她抬看他，一双眸渐渐清亮，仿若刚刚琢的黑玉，通透而，在烛火下映照下，转着耀的光芒“可是，人怎么能总是往后退？为着什么？只为了活着？那活着又为了什么？”

只要想退，她总能为自己的自私和弱找到一个理由。因为有小宝，所以她可以选择独善其，不顾任何人的生死。因为她封君扬，所以她可以沒有原则，不分善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封君扬她，她可以不要尊严，委曲求全，甘于他的一名姬妾。

“可我也有自己的责任。封君扬，我也有我需要承担的责任。”辰年说，她声音不，里面却透着倔与持“你说你从不怕死，可是我怕，我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怕死过。清风寨里的小四爷无知无畏，她不惧死。泰兴城里的贺云初万念俱灰，她也不怕死。但是现在我怕。我想活着，想陪着小宝，守着她，护着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嫁人生。可是，这不能成为我逃避责任的借。”

“我这不是宁折不弯，我只是怕自己后悔。”辰年摇，又：“因着我的弱与自私，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人，清风寨，小柳，小七…现在，我不想把义父也舍弃了。不他于什么原因，他都把我养大，我不能对他弃之不顾。我不能看着他再错下去，看着他杀戮无辜，看着他终有一天也被人杀死，不得善终。封君扬，我不能只睁睁地看着，或者躲到看不到的地方，就当这些事不会发生。我得为义父，为那些我在意的人，些什么。”

封君扬答不上來，最后只得无奈苦笑，：“辰年，我恼恨你的倔，可我又极了你这勇往直前，宁折不弯的劲。”

她说的每一句话，落到他的心上都如同针扎一般，痛彻心扉，经久不消。封君扬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轻抚她的鬓发，央求：“辰年，往后退一步，独善其，不可以吗？你是女，无需去承担那些责任，沒有人会怪你。”

她不能看着他和义父对阵沙场，她不能，她宁可自己与义父对阵，也不想那个人是封君扬。

的心就一直不曾变过。但是，我不到为你抛下一切，之前有野心，有为我牺牲的家人，有那些忠心耿耿追随着我的众。而现在，是这江山百姓。我不能看着这大好河山被异族铁蹄践踏，这万千黎民惨遭荼毒。”

这些话都该是压在心底的，可他却这样光明正大地与她讲了來。封君扬忽地觉得心一松，是的，他她，但是，他无法为了她，而抛弃一切。“辰年，我可以为你死，但是我却不能只为你活着。不以前，现在，还是将來。”

往后退一步太容易，而每往前一步，却是那么艰难，她会迷茫，会犹豫，会胆怯，会累，会伤，会疼？

郑纶闻言，心绪极为杂，便是自己一时也理不清楚。他在帐门外站了一站，提步

“所以一定要去泰兴，是么？”封君扬轻声问“我替你去，辰年，我替你去泰兴，可好？你跟着郑纶去豫州，我去泰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