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看了看他，又：“你若一时想不清，我给你两日时间，想好了再告诉我。”

辰年不肯直接答他，推开饭碗，从桌边站起來，：“我先得去看看他，去我虽然给他想好，可要不要去，却要看他了。”

这声音也惊动了院内的崔习，他抬向着院外看过來，稍稍一怔，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缓缓站起來。辰年屏退了那两个看守，不不慢地走到石凳旁坐下，拾起崔习刚才丢下的书卷，翻了翻见是本游记，笑：“你在这里倒是清闲自得。茂儿呢？怎么不见她？”

她起离开，人还未走到院门，崔习便唤住了她。“我要一展抱负。”他坐在那里，双手扶在膝上，腰背得笔直，微微抬着下颌看她，那五官上虽还带着少年人的稚，神却是毅执着，重又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一展抱负。”

辰年不答，反倒是问他：“你所求的是什么？是养大茂儿，还是想为父报仇，亦或是为了一展抱负？”

崔习不想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自从遭逢家破人亡之变，他所求的几经变迁。从一开始的苦苦求生，到后來的为父报仇，争霸天下，再到如今，便是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想要求些什么了。

辰年不觉失笑，：“倒是和我想到一去了。”

温大牙一听这个倒是极兴，问辰年：“把他安排到哪里去？”

崔习神依旧是淡淡的，帘却是垂了下來，：“那日后就长教训，别逮着谁都信，人心隔着肚，不好分清是黑是白。”

辰年，停了片刻，忽地问：“若说我边有封君扬的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

辰年瞧他这般，忍不住问他：“崔习，我对你们兄妹也算有过救命之恩，你却是恩将仇报，将我的行踪卖给贺泽，你见了我也沒什么话要说？”

辰年：“我也懂，只是觉得这样防來防去，算计着过日，累。”

那门立着了两个看守，瞧见辰年过來，忙都行礼：“大当家。”

崔习在辰年对面坐下，轻声答：“她在屋里，刚睡下了。”

两人又都沉默下來，辰年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声说：“可我以前是真信任你。”

辰年一噎，半晌说不话來，将他那话咂摸了一番，叹：“你这话还是真对！事后再愧疚自责的，都不过是想着戏给别人看罢了。”

此时已过晌午，她叫傻大回房去歇着，独自一人往城守府后院走。崔习所住的小院靠近后园一角，地方虽不大，却是绿树成荫，幽雅清净。那院门大敞着，一就能望见院内的情形，林荫下的石桌旁，崔习正在低读书。

辰年回看他片刻，：“好，那我送你去封君扬那里。至于他肯不肯留你命，会不会用你，我并不知晓。你敢不敢？”

秋日午后的光虽然烈，可树荫下却只觉清凉，微风将石桌上的书卷的哗啦啦作响，崔习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这才淡淡说：“你不该留下我的命，当时一回寨，就该杀了我以儆效尤。你是心有不忍，却会有人觉得你是心好欺。为上位者，要恩威并重才是。”

辰年自嘲：“我从未想着要什么上位者，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

她瞧温大牙耍，便也未究，想了想，：“你提起崔习來，倒叫我一事，咱们总这么关着他也不是办法，不如给他安排给去。”

了笑，鲁嵘锋与朱振两个却是最有可能成为封君扬线的人，鲁嵘锋是曾随着朝往云西去过，免不得了与封君扬有过接。而朱振那里，她记得在虎岭时，他曾和那个樊景云走得很近，樊景云可是封君扬心腹中的心腹。

崔习稍觉意外，想了一想，还是答：“鲁嵘锋，或是朱振。”

崔习话本就不多，闻言也不说话，只默默坐在那里。

崔习抬看她，说：“事情都已经下了，便是再愧疚后悔，还有用吗？”

“有何不敢？”崔习回望着她，沉声：“最坏，不过一死。”

崔习知她來此必有用意，可瞧着她总不肯提及，心中多少有些诧异，他便是再心机沉，毕竟还是年少，扫她一，忍不住问：“來找我何事？”

辰年微笑，：“你能这样想，自是最好。”

翌日一早，辰年果然就将崔习送到了封君扬住。封君扬万万想不到他会把崔习给自己送來，愣愣地看她半晌，这才言问她：“谢寨主，你这是想叫我养虎为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