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时还僵持着呢，贺臻好容易将豫州打下來，怎会再还给张家。青州久攻不下，武安又在贺十二手中，张怀珉不敢久悬在外，有意返回靖，却又似不甘心。”封君扬答，停了一停，又：“鲜氏迁都上京，却持续往南增兵，南下之心已昭然若揭。那三家各怀心思，却不知大难即将临。”

封君扬只是浅浅一笑，并未反驳。

封太后缓缓，又问：“江北呢？情况如何？”

这话却是着实冤枉了辰年，她瞅着那每日里前來投奔的民，只觉得大，全沒有半兴。不过，她愁，寨中还有一人比她更愁，那便是着粮草资的温大牙。这些人瞧他的中，那便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

幕僚沉：“那虎岭改名为聚义寨，下收留民已有万余，声势日涨，不仅北太行的各方势力皆都归顺，便是南太行也多有人投奔，再假以时日，怕是要成气候。依我看，若不能收为己用，不如趁着它尚未长成，先就除去了。否则一旦它将势力扩展到南太行，就会威胁到宜平。”

里落泪不好。”

封太后思量片刻，却是说：“阿策，你便是平定了江南，也先不可称帝，须以齐室之名夺下江北，方可再行禅让之事。”

封君扬闻言一愣，随即却又轻笑，低声：“她那样的脾气，又倔又狠，撞了南墙都不肯回，非要将那墙撞穿才罢休。她生的孩儿只能像她，不会像旁人半分。”

封君扬答：“几个王爷还都在争盛都，正打得你死我活，我已将他们的退路皆都断了，只等着他们一个个网。你与幸儿先在这里，等我夺下盛都，再來迎你们还朝。”

封君扬想了一想，轻快地笑了笑，：“我听大的。”

幕僚：“也是凑巧，前一阵青、襄两州民中爆发疫病，虎岭面施药，活人无数，得了不少人心。”

封太后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不称帝，便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夺江北也更容易。”

“聚义，聚义，”贺泽轻轻地嗤笑一声，：“一伙山匪、民凑在一起竟也敢称聚义，真是笑话！不过，我倒是小瞧了她谢辰年，想不到她竟有这般能耐，短短时间，声威竟要超过之前的清风寨。”

封太后用帕盖住了脸，好一会儿才平息了情绪，嗔怪弟弟：“还不都是你招惹大哭。”

封太后不由失笑，：“那也沒法，谁叫他是芸生的哥哥。不过幸好只是堂兄，许得还能差几分，不会这般像。”

那幕僚甚得贺泽信任，说话也是随意，思量片刻，却是说：“云西王此人心机沉，善于谋算，非池中之。”

封君扬脑却忽地想到了贺泽，不觉微微凝眉，：“那日后我的孩儿岂不是要像那贺十二？”

封太后只当他是在说芸生，嗔：“满嘴胡话，芸生柔顺，哪里像你说的这般了？小心这话叫姑母听到了，她可不依。”

他弟两人合谋夺取江南，消息传到武安贺泽，已是初秋。贺泽听闻云西王夺下盛都迎了封太后与新帝还朝，官拜为大将军时，不禁失笑，与边幕僚：“我当他封君扬会夺位登基，不想却只了个大将军。这封家弟两个真是有意思，也不知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封君扬就只笑了笑，又探过去看那小小的孩，看得片刻，突然问：“他真长得和我小时很像？”

“她那买药的钱还是从我手里夺的，我还未來得及寻她算账，倒叫她去收买了人心。”贺泽冷冷一笑，又：“也不知这谢辰年有何打算，难不成她一介女，凭借着个匪寨，也想着逐鹿天下不成？”

贺泽敛了笑容，默然半晌，忽地问幕僚：“你说他之前去虎岭，真的只是为了见那谢辰年一面，以相思之苦？”幕僚还未答话，他却先是缓缓摇“不会，封君扬不是这样的人。为了那谢辰年，他已是发过了两次疯，事有再一再二，却无再三。”

封君扬抬去瞧大，并未答话。

这个问題，那幕僚却是答不來，沉默了片刻，这才：“这般收揽民，许是也有些野心。”

“嗯，”封后，眉目温柔“足像了六七分，都说外甥肖舅，果真沒错。”

弟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封太后便叫母把孩抱下去喂，正问封君扬：“阿策，你现在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