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是封君扬心腹，极得他的信任，这才派去了漠北鲜氏探查此事，现听封君扬这样说，想了一想，便将自己的看法说了來“从泰兴去漠北王，小人一路疾行赶路，也费了月余时间。若真是鲜氏人带走了芸生小，他们还要隐藏行踪，绝不可能比小人更快。可芸生小是十一月初九从泰兴失踪，那王女遗孤却是十一月中就到了王，这当中时间对不上。”

终于來了！封君扬眉微动，抬看向顺平，问：“可知是何事？”

封君扬听得眉一，好一会儿才叹：“好一个拓跋垚，竟有这般的野心与魄力。”

事情过去的太久，城守府后院的那一场大火仿佛把一切痕迹都烧得净净，只留一个傻女被贺臻养在那所僻静的小院里，寻常人等见都见不到。

渡了江，那么只有两个去，一是江南，一是云西。

他指尖挲着那飞镖，边却泛一丝苦笑，仰在椅中怔怔地了会儿神，这才又重新提起神理那案上的公务。刚刚看过几份公文，顺平却从外急匆匆來，低声与他说：“盛都來了密使，王爷请您过去。”

其实封君扬虽这样说，他自己也晓得这不过是一微乎其微的可能，天下之大，虽有巧合之事，但毕竟少之又少。现在只能肯定的是芸生失踪定与贺臻那沒族谱的第一任妻有关，可贺臻有意掩盖，能探查到的线索实在太少。他离开泰兴之时，曾留了人在那查访当年之事，可用了近半年的功夫，竟沒能查什么來。

若他是拓跋垚，为了不王女遗孤的真实份，自然会一些假象來迷惑众人，叫人无法常理推测。

那男听他这样说，虽不认同，却仍是应和：“也有可能。”

那男不解封君扬为何会发如此慨，却不敢随意发问，只恭谨地坐在那里，等着封君扬的吩咐。

看似贺臻什么都沒有瞒他，若不是贺泽之前已经寻过了他，封君扬一时之间怕是也看不什么破绽來。贺臻的表现实在太好，就仿佛真的是一位因女失踪而日夜忧虑的父亲，碍于家族名声却又不得不行掩下这事，只得派人暗中偷偷查找寻访，虽心急如焚，人前却仍要故作无事。

又过片刻，封君扬这才将那案上的羊给了他，说：“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上一歇，过两日还需你亲跑一趟泰兴，将这羊给姑母，请她设法查寻可有人见过此。”

那男答：“拓跋垚之前就铲除了两个反对他氏族势力，后得了这王女遗孤与那灵骨，已被八大氏族的族长认同，现虽还有些人不服，却已是撼动不了他的单于之位。小人來之前，听闻拓跋垚想要迁都到以前的北漠都城上京，正在与那些氏族族长商讨此事。”

那男起接了那羊，小心地退了去。

顺平声音里难掩亢奋，简洁答：“越王奉诏杀了岭南王，皇帝却说越王矫诏擅杀，死了越王，引得齐姓诸王愤怒，要清君侧。大郡主说动皇帝，请王爷带兵朝平叛。”

虽过去了这么久，封君扬却似还能受到当时姑母指尖的冰凉与颤抖，他缓缓地握了握手掌，抬去看那灰衣男，：“芸生刚刚失踪，漠北便传來了拓跋垚寻回了王女遗孤的消息，是否太过凑巧？”

封君扬只觉疲惫，将缓缓倚椅中，取了那案的飞镖默默把玩。他之前曾给自己定下了三年的期限，本以为这三年时间很短，眨便过，可现在看來，这三年却是太长了。

封君扬不觉伸手轻太，停了片刻，这才又问：“鲜氏那里可还有别的什么消息？”

封君扬沉默不言，过了一会儿才说：“许是拓跋垚有意为之。”

倒是姑母更为了解这个与之生活了十几年的丈夫，于无人地握住自家侄的手，颤声：“不要信贺臻，他在戏，他一直都在戏。他一定知芸生的下落，他一定是为了那个贱人的女儿，瞒下了什么事情。芸生是在那个院里沒的，一定和那个傻有关！芸生不会去咱们云西，她是被带往北边走了，那傻边的侍女说曾见过漠北那边的人，而那贱人就是北漠破落。”

等不得，他等不得，别人也等不得。不只辰年那里等不了他三年，便是漠北鲜氏，也不会给他三年的时间，容他夺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