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君扬的睛都被烟熏得红了，闻言把灶边的地方让给了辰年，讪讪地说：“真是抱歉，我没烧过这个东西。”

他微微一怔，不自觉放轻了步，慢慢走过去看她。她应该是在溪边洗过了脸，面庞十分净，些苍白之，全没了初见他时的红。他想可能自从那时起她就没过什么好日。先是跟穆展越逃亡，然后藏在青州城里提心吊胆地寻找穆展越，后来又被他抓住扣在府里，接着又是随着他受人追杀，拖着几近废人的他赶往清风寨…

她打发了封君扬到院里等着，自己坐在灶边把一大锅烧了，又将浴桶洗涮净了倒满了，这才招呼封君扬去洗澡。封君扬虽是被人伺候惯了的，可辰年到底不是他的仆。他受她这样一个小丫照顾，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谦让：“你先洗吧。”

辰年不理会他话中的调笑，推开门领着他了堂屋，指着当中的一把椅说：“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找义父的衣服来给你穿。”她说着了东侧那间屋，从衣柜里翻一穆展越的衣袍，走来递给封君扬，：“这是年初新的，我义父还没沾过呢，你先穿着吧。”

不知怎地，他的心中忽地一，便有些不忍心叫她醒来。封君扬脱了上的外袍轻轻给她盖上，自己则转回了屋内，费力地把浴桶里的一桶桶提了来，重新将浴桶洗涮净。

等她再挑着回来，刚一院门就瞧见堂屋里有烟。辰年吓了一，忙把桶放在门外，闭住呼冲屋内。就瞧见封君扬蹲在灶边，一手用衣袖掩住鼻，一手还往灶膛里填柴火呢。辰年一时气急，真恨不得把他踹到一边去，气：“知的说你是在烧火，不知还以为你烧房呢！”

辰年看他上沾了不少血污，便从屋角缸取了扁担与桶，又说：“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打回来洗澡。”

他是在上的平西王世，即便是受重伤，生死难料时他也是淡定从容的。辰年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窘迫狼狈的模样，愣了一愣之后不由笑了，摆手：“算了，是我考虑不周，不怨你。”

辰年最看不惯他这样动辄就指使仆的世家弟，忍不住语带讥诮地说：“自然是我自己去，难不成还要人侍候着？咱们寨和你那云西王府不一样，大伙都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才来得寨，谁也不比谁贵，只能自己伺候自己。你要不是上有伤，我才不会好心帮你挑。”

封君扬还再说，辰年已是有些不耐，将他推了屋内，说：“叫你洗你就洗，别那么多废话。”

辰年不喜在这小事上和人计较，便独自挑了桶去后山打。她自小练武，很是有一把力气，很快就挑了满满两桶回来，直接倒了堂屋里的大锅里。然后指使封君扬去灶边烧，自己则又拎着空桶了门。

辰年却不以为意“既然到了这里，你怎么也算是客人，还是你先吧。一会儿我自己再重新烧。”

封君扬心情本是十分沉重，听了她这话却不由失笑，说：“抱歉，我对这两行都不熟悉。”

院里并无井，吃用的都要到山后的小溪里去取。穆展越时常不在寨，辰年早已习惯了自己去挑，倒并不觉得如何辛苦。可看到封君扬里却觉意外，问：“你自己去挑？”

她一番话说完，封君扬不禁微微弯了弯角，却是毫不客气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了。”

辰年是被烟呛醒的。她睁开迷瞪了片刻，这才从地上了起来，两步跑到门往里一看，果然见是封君扬在那里烧火。她顿时急了，叫：“你非要把我房着了不是？”

封君扬了一声谢，将衣接了过去。

见她这般说，封君扬也就没再持。他在堂屋里洗过澡换上了净的衣衫，这才打开了房门叫辰年来换洗澡。谁知院里却没有她的影，封君扬正诧异着，一转就看见她正靠着墙坐在房前，微微偏向一侧，已是睡着了。

辰年愣了一愣，顿时明白了封君扬话中的意思，不由侧横了他一，没好气地答：“别总说外行话惹人笑话！山匪和贼是两个行当好不好？我们当山匪的也怕招贼偷的！”

难还会招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