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幸福。”他合上书,向后靠在沙发上,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雾,陷入了沉思。
来香港快两年了,为了公司,他是满世界地跑,可谓劳心劳力。工作,拼命地工作,为江家,为林家赚更多的钱,这是他对自己最低的要求。这两年公司业绩不错,两家老人十分满意,他也在工作中获得了很大的成就感。心遥是上天入海满世界地旅游探险猎奇,还要满世界地筹集善款,再把这些善款分发到全世界那些需要它们的人手中。她的兴趣总是花样翻新,层出不穷。难得的是,她对佛像的迷恋居然保持了两年之久还没熄灭。两个月前,她在北京白塔寺见到那上万尊神态各异的精美佛像后,回到香港就对他说她要到地球上最后一片显现真实面貌的青藏高原,去最正宗的藏传佛教圣地看最美的佛像。对她的一切行为,他从来都是由着她去,绝不阻拦。她开心,他也乐见其成。
没有牵绊,没有指责,互不干涉,彼此给于对方最大的自由—他们之间一直就是这种相处方式,谁也没试图改变过破坏过。
他成功吗?幸福吗?他自问着,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他安排员工坐飞机去给心遥送备胎。
晚上七点,他正将车开进车库,他难得能在这个时候回家。将车停好,目光停留在驾驶室前面的那个护身符上,忽忽地就怔住了。
他蓦地记起,今天是邹雨的生日。
当初邹雨律师事务所被选为致林法律顾问的时候上报人员资料,他特别留意了邹雨的生日。去年邹雨生日的前夕,他偶然间看到那款杜佛手表,鬼使神差地就拔不动脚步了。在那块表跟前站了半天,到底还是买了下来,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香港的街头,他心疼地怨恨着这个女人。第二天在办公室里,想着邹雨摩挲着他的照片时脸上露出的那一丝笑容,他的胸中涌起强烈的不甘,心里升起了一股恍惚的、渺茫的希望,下决心赶到机场托人把那块表送给了邹雨。他没有勇气上前,远远地看着邹雨顺着那人指点的方向急切寻找他的模样,她知道是他!—哪怕能永远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也好!刹那间,一种难舍难分的情感充盈在他的体腔内,他几乎不能自已地要跑上前,然后不顾一切地把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邹雨明媚的笑脸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她三十岁了。
半年多了,他艰难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起邹雨。很多次午夜梦回,他都忽然像听到邹雨对他说的话“启正,以后我会努力地过我自己的日子,你也要健健康康地生活”“希望你一切都是好好的”那种梦中被唤醒短暂的迷糊不清后,他清楚地知道其实这种刻意的自控,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忘不了她。
他与邹雨的情缘,真的不能弥补了。—他越来越能了解邹雨的心。
他拿过那个护身符,认真地看。一面是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另一面是“福慧增长”四个字。
他一直把它放在驾驶室的前面,心遥有一次看到了问他:“Ken,是谁送给你的护身符?”
“一个朋友。”他淡淡地答。
有一点他能肯定的是,自己没能做到邹雨希望的护身符上那四个字的要求。
晚上八点,心遥打回了电话,告诉他备胎已收到。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员工已经在第一时间向他报告。
回家这么早,他还真是不习惯,不知道要干什么好。坐在沙发上,他按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转换着频道,电视节目百无聊赖,他喜欢的体育频道是一群娱乐明星嘻嘻哈哈地做着体育问答,实在无趣。他又按了一下遥控器的下翻键,好像是一部日剧或是韩剧。室内设计师到一处别墅里丈量现场,助手模样的人说:“哇,好大好漂亮的房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