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得理他的嬉笑脸，闭目休息，真的有累了。可是一闭上睛，林启正的脸又浮现在前。车内一时无话。“你说这本来怪想你的，好不容易见着你了，我又要发。”过了许久，展旗忽然开了腔。“你要差吗？去哪里？”我睁开了睛。“东北，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长集团的一个执行案件，说不定还得当一回座山雕，往山老林里钻。”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我住的楼下。展旗停好车，我正要打开车门“邹雨，”展旗叫我。我回，看到展旗脸上玩味的表情。我太了解他，知后面准没有好话。“你这次去香港，没去找…林启正？”展旗太过聪明，我的脑海里正在盘旋着关于林启正的千百个念，被他一说，仿佛被窥破了心事。我真讨厌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邹雨，你在香港有亲戚朋友吗？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和我住同一个房间的另一家事务所的王律师忽然问我。“没有。”我答。“我刚才看见有人拿东西给你。”“哦，不是，是我朋友的亲戚托我带东西回去给他。”有的人就是好奇心比较重，跟自己有关没关的都要打听，还好我反应够快，回答得十分自然。我惊异于自己撒谎的平见长，居然能在瞬间就贴切的反应。

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来来往往的人们像频繁起落的飞机一样，匆忙地讨着自己的生活。我，律师邹雨，也是这讨生活大军中的一员。手里握着手机，将那11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下去，然后在几乎想下通话键的一瞬间再一一消掉，反反复复，打发时间，就像我来香港这几天中闲来无聊时经常的那样。

车了机场，行驶在速路上，展旗扭问我：“香港之行收获怎么样？”“还行，学了不少东西，也了不少银，”我答“对了，后面那两个蓝的箱装的全是给所里那些小家伙买的东西，给你和郑主任这两个大烟囱买了几条烟，还有一只打火机，我也不知是什么牌的，访问团里的男士说好，让他们帮着买的。”“哈哈，这还差不多。邹雨，你总算想着我了，不枉咱俩这么多年的情。”展旗满意地笑了。我好笑地看了他一，岔开了话题：“最近所里怎么样？”“你上香港没几天，能有什么大变化？还是形势一片大好，你就等着数钱吧。哎，邹雨，现在车越来越便宜，你还不打算买车吗？攒那么多钱什么？”“暂时还不想考虑，没有太大的用。上下班步行，就当是锻炼，好的。等邹天的房有了着落再说。”“唉，邹天真好命，有你这么个好。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呢，脆你也给我来一房，我认你得了。”这家伙说着说着就开始不着调，一边说一边还涎着脸地往我这边凑。

“展旗！”我的脸沉下来。“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真是的，每次一提林启正，你就跟个刺猬似的。”“那就不要提。”我脆地说。“你越这样越是说明你放不下。都相了一年亲了，就没有一个你能看上的，难不成你打算为林启正守一辈活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回他一句，懒得继续和他纠缠，下车从后备箱里拿自己的行李，对他说：“你把那两个箱直接送到所里去吧，省得我拿来拿去的麻烦。”“

飞机腾空而起，我靠向椅背，闭上睛想休息，脑中却在翻江倒海。林启正怎么知我来了香港？又怎么知我何时离开？他要送我什么？想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的，这几天着实累得不轻，但是那些疑问却搅得我困惑不已，胡思想，一直到飞机降落也没能睡着。

飞机落地，一闸，远远就看见展旗站在接机的人群中笑着向我招手。我也笑了，拖着箱，快走几步，到了他跟前。“咱也学学外国人，别后重逢，来，女，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展旗一边说，果然就张开了双臂，向我抱了过来。我吓得连忙躲闪，瞪了他一，笑骂：“你少着瓜帽穿西装，土不土洋不洋地不嫌丢人现。”“呵呵，”展旗被我骂得笑了声，接过我的行李，帮我将行李搬到了后备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