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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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国家的宏观政策进一步放开，要求改革的步子迈得更大。在申办奥运的努力失败之后，想方设法打破西方国家对我们的围堵。中国是地球上的一分子，必须努力rong进世界的大格局中去。中mei之间的关系冷冷热热，很大程度上我们还必须忍受西方大国特别是mei国对我们的冷漠（它们通过各zhong手段刁难制裁我们）。制裁与反制裁的斗争一直在进行。各zhongmoca都有。改革的形势不容乐观，chu现的问题很多，经济上有很多失控的现象。在一般群众yan里，一切都是luan糟糟的。国家的日子不好过，普通百姓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报纸上开始讨论“私有化”这一问题。一切合法和和不合法的，都在共存着。而且不合法的东西，发展得比合法的还要快。

机关的日子还是好过的。

虽然全省机械行业第一次chu现全面亏损，但作为行政主guanbu门，邓一群并没有gan觉到他们机关有什么危机。chu现亏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嘛，并不能要求他们行政主guanbu门负责。那些企业领导者车子照坐，饭照吃，奖金照拿。该腐败的还是要腐败，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只是在工作上多cao2点心而已。

肖如玉回来对邓一群说，她们的银行的日子不像过去那样好过了，给企业发chu去的贷款收不回来，很多企业从到银行借贷的那天开始，就没有打算还过。随便一个什么企业一贷就是上千万。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们行里只能采取消极的态度，jin缩银gen，限制贷款。这对于银行来说，无疑是一zhong自杀行为，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肖如玉说，她们行里有一句话，叫“不贷是等死，放贷是找死”现在她们就是在等死。邓一群听了安wei她说：“没有必要jin张的。你们银行的日子过去是太好过了。亏也是亏国家的。大家有饭吃，你就有饭吃。”与那些工人相比，他们gan觉还是幸福多了。

在经济上，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两人算一算，结婚以来这么长时间，已经攒下了近十万。他们毕竟是在机关啊。十万块与zuo生意的人不好比，但以他们这个现状来说，非常不简单了。

他们很知足。

邓阿姨那里，他们结婚后夫妇又一起去看过一次，备了一份很厚重的礼wu。邓阿姨客气地批评他们不该这样讲俗tao，邓一群和肖如玉则笑着说是应该的。正是因为邓阿姨，使他们走到了一起。邓一群的心情是复杂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应该shenshen地gan谢她。她给了他太多的东西，可以说，没有邓阿姨，也就没有邓一群的今天，没有他今天赖以生存的一切。对邓一群而言，她是恩情、母爱、情爱、xing爱集于一shen的一个女人。

但在邓阿姨家里，邓一群表现得完全像对待一个尊敬的长者那样对待她。邓阿姨也热情地礼貌地招待他们这对夫妻。邓一群发现他和邓阿姨在肖如玉面前都表现得很冷静和从容。邓一群在心里想：我这样是不是有点绝情？

不！他在问了自己之后，又作了这样jian决的回答。他们只能这样。到此结束了。这是荒唐的。就让那件事情过去吧。把它藏在心底——那隐秘的有违公众社会lun理的隐私。

没有人知dao，它是一个ju大的秘密，比他和葛素芹的还要秘密。他相信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外人知dao。邓阿姨自然永远也不会说的，一直到她死。

肖如玉内心里并不怎么喜huan邓阿姨，觉得她到底是个唱戏的，什么事情都是很夸张的，而且zuo作。邓阿姨与他们家并不熟，只是因为虞秘书长的关系，后来有了走动。那zhong走动也是极少的。肖如玉的父亲是个很不愿意与外界接chu2的人，离休之后，更把自己像是封闭了起来。虞秘书长去世后，他们间的联系更少，然而邓阿姨自己的活动却并没减少。她是个闲不住的人，简直像个社会活动家，在这个城市里的一些地方四chu1走动。她喜huan这样。这是她的生存方式。这可能跟她过去的职业有关，或者说天xing如此。肖如玉就因为这点而不喜huan她。她觉得她应该呆在家里，读书看报养hua什么的。然而那次邓阿姨因为省里老干bu要搞个什么画展，来到了肖如玉家。看到肖如玉，自然tao近乎问问婚姻什么的，听说她还没有，就表现得大为惊讶，好像像她这样到现在还没有，是件多么不应该的事似的。接着，她就向她推荐了几个男青年，非要让她看一看。

邓一群不知dao，他已经是在邓阿姨家里的第三个。前面两位条件都不比邓一群差，甚至他们有些条件比他还要好，但结果却是他被肖如玉看中。肖如玉也说不chu所以然，想来只是缘分吧。

与邓一群相比，肖如玉对邓阿姨gan恩就没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