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我睡一起吗？”邓一群问。

保姆看到他都非常客气，她心里已经认定这个小伙是这个家的“姑爷”了。在农村“姑爷”的位置是很特殊的，既低小，又尊贵。低小，是指辈分而言，尊贵，则是因为份。肖如玉是这个家里的老小，全家人都很她，所以，邓一群的地位也就特殊起来。但是，邓一群更地知，在这个家里，他依然是个“外人”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敢造次：小心地同未来的岳父岳母说话，小心地帮他们事。厨房的排油烟机坏了，他会主动去修理，下不通了，他也会主动地去疏通。有时候他明知自己修不好，但他的这态度让肖如玉的妈妈觉很兴。她觉得这个农村的女婿非常勤快。在一个家里“勤快”是非常重要的。

邓一群知这个家真正接纳他是从那天晚上留他在家里过夜开始的。过去他经常到这个家里来玩，但玩得再迟，也要回到自己的宿舍去。天气寒冷之后，肖如玉不再和他到公园里去了，也不再去他的宿舍。她家的条件自然要比他那里好得多，一般都是他到她的家里来。那天晚上，他在肖如玉房里玩得很迟，大概已经是十一了，而外面冰天雪地，寒冷异常。他在单位的宿舍离她们家有很远的距离。那时候他们正躺在被窝里亲。她的小房间里开了空调，非常温。他说外面太冷了。她说，我去跟妈妈说，让你不要走了吧。他问：“行吗？”她笑一笑，说：“让我去问问看。”不一会她回来了，满脸的笑容，说：“好了。”

邓一群问：“你爸爸…要吗？”

人在现实面前，必须学会选择。事实会告诉我选择她是对的。邓一群想。

［42］

葛素芹给他来了信，说她请了人在同那个建筑单位打官司。她觉得那个单位应该赔偿她弟弟的损失，但那个单位却拒绝她的要求，说她弟弟不受劳动法的保护。劳动法只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工人阶级，而不适用于农民。这样的理当然说不过去。邓一群觉得葛素芹这个官司在理上一定能赢，但她要赢得这一切却并不容易。中国的很多事情都不是能一句话说通的。本来他想给她回一封信，但后来拖了好长时间，却终于又没有回。

一旦我娶了她，对我的发展会有好。除她，我还可以找到什么更好的女呢？回到老家以后，人家也再不敢小瞧我了，都会很羡慕我娶了这样一个贵的女人为妻。为了自己，为了家，他必须这样。

那个晚上他们了。那是他们第一次在肖如玉的房间里。家里的人都睡下了，没有人会注意他们。也许只有她的妈妈能猜到什么。肖如玉的肤不像葛素芹那样白，房倒是比较丰满，但却不像葛素芹那样。由于他过去没有发现她血，所以他内心里一直怀疑她并不是女。怎么可能会是女呢？像她这样的女，肯定在同他恋之前，就被别的男人过。然而他又能怎么样？葛素芹倒是女，可是他能够娶葛素芹吗？

肖如玉的时候闭着睛，一声也不吭。她的房抓在他的手里绵绵的。她的房也被别人这样抓过，是谁？是过去有次同她舞的那个赖培养？还是别的什么男人？他也过别人，过林湄湄，过葛素芹。想到这里的时候，邓一群觉心理上有了平衡。肖如玉会成为他的妻。情和婚姻是不同的。在阶级社会里，婚姻是被打上的阶级的烙印的。这话是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说过的。

肖如玉说：“我妈说了，这么冷的天还回去什么呀！”

他慢慢地得到了岳母的喜。他的衣服真正穿得像个城里人了，吃饭咀嚼的声音也不那么响了。在院里，碰到那些年龄长的，能够大方地主动叫人了。而过去他是不那么喜叫人的。这是个缺。

她说：“他才不这些事情哩。”

面对现实选择现实，这是一个现代人最重要的品质。他这样对自己说。

没有什么与他真正可能得到的相比，她的女份并不重要。邓一群想。他在报纸上看到，一些西方发达国家，谁要是娶了一个女为妻是很没面的事。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了，旧的观念应该废掉。她我就行了。她我吗？他在心里问自己。是的，她。她我什么呢？他想不来了。

我并没有什么好值得她的。那么是什么使她选择了我？最好的解释，就是我们都已经是大龄青年了。他在心里说。

她说：“不，我要去和我的妈妈睡。”

天气一地回，光一天天地灿烂起来，冰雪早

在她的家里，一个省城的级家里，在一个温的房间里，在一张温的床上，他一个农民的儿，骑在城里女的上，而当他撞击她的时候，她是那样地柔顺。这让他到了自己的力量。由，他联想到了自己的，突然就有了新的自信。他到了一特别的快意。

“你妈没说什么？”他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