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33］

第一次和肖如玉约会，是两人共同到市里山西路上刚开的一家豪华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票价要比普通的贵一倍。那是一bu外国警匪电影。他们坐在那zhong情侣座里，心情不错。主要是那zhong漂亮豪华的环境，使他们有zhong新鲜gan，至少邓一群有这样的gan觉。

电影院的音响效果是一liu的。邓一群喜huan看电影，特别是喜huan电影没有放映前灯光大亮的时候，可以看到前后左右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那些姑娘一个个打扮得hua枝招展，时髦之极。他知dao自己在骨子里还是个土包子，过去二十年里看厌了乡村姑娘，所以到城里这么长时间对城里女xing还保持着nong1厚的兴趣。他想到过去小时候在农村，难得看一场电影，有时为了看一场电影，还跑到十几里外的别的生产队（1979年后改成了村）甚至邻公社（乡）去。那是lou天电影，多半是在村里的晒谷场上放映，附近几里地的村民都拥挤在一起。一片luan哄哄的。在他那时候的yan里，电影放映员是世界上最神气的人，他们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有人同他们客气地打招呼，用村里的好酒好菜招待他们。那时候，邓一群最大的梦想，是长大后能够成为一名乡里的电影放映员。

在邓一群的潜意识里，电影是和女人及xing联系在一起的，他还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到邻村去看电影，在那不大的晒谷场上挤满了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时候嘈杂的人声让你gen本听不清电影里人wu的对白。邓一群去得晚了，那正是一个收稻子的季节，他的父亲和哥哥姐姐们在生产队里干活都还没有回家，他必须在家帮着zuo事。他的父亲和兄长们一回家，他晚饭也没有顾得上吃，就跑来了。由于人很挤，他只能排在最后。他已经记不得当时放的是什么片子了，只记得电影放到一半，场外有个男人在叫一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说家里的孩子醒了什么的，叫了很久，那个女人才听见，而她正在场子的中间。她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往外挤。挤得周围一片斥骂声——她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她甚至挡住了电影光线在银幕上的投影（邓一群在那束光里看到她是cu壮的女人，穿着一件白se的cu布汗衫）。也许是因为邓一群站着的这个方向，人群要稀松些，所以她就径直朝他这边挤过来。当她从他shen边挤过去的时候，他只gan觉到她有一对非常fei硕的ru房。那对ru房是贴着他挤过去的。而在那短短的一瞬，邓一群知dao了什么是xinggan。

很长一段时间，邓一群在心里一直想着那件事。它对他是那样地神秘，非常非常ju有xi引力。它是那样地绵ruan，那样地丰满，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wu件。还能有什么比那个东西更让人为它睡不着觉呢？尽guan那个妇女一点也不好看，但因为他真切地gan受到了它的存在，所以，她在他的心里就变成一个非常ju有魅力的女人——再没有人能同她相比。

还有一次经历对邓一群来说也非常ju有启蒙意义，同样也是在电影场上，却是在本村。电影放到一半的时候，他去场外小便。很多人小便的时候都是在不远的地方，一边哗啦哗啦地小便，一边还扭着tou看银幕——两件事都不耽误。这时候谁也不会去关心谁在哪里小便。只有女人小便的时候，才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不让人看到。而邓一群虽然不是女人，但他也明显是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因为那时候的邓一群已经是高一年级的学生了。他是一个有文化的人。那天晚上的月亮很大，但却有不少的浮云。他跑到了一个离晒谷场很远的田边去撒niao，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草垛。就在他小便的时候，他听到了背后有一zhong奇怪的声音。他不知dao那是什么声音，下意识地他就联想到可能是鬼魅之类的，shen上的汗mao立ma恐惧地竖了起来。另一方面好奇心就jinjin地攫住了他，使他想看个究竟。

虽然四周看起来光线朦胧，但邓一群还是很快就知dao那是一对男女，正在那用干稻草铺好的地上，进行xing活动。那一对非常地投入，居然对他到来的声音毫无觉察。他们的声音热烈而痛苦，huan快而jin张，细腻而奔放，cu鲁而温情。而他们那样的姿态与行为看起来有点像一对野兽，与邓一群平时心里梦想的男女之爱的mei好的情境完全相悖（他当然也想象不chu现实的男女之爱会是什么样子）。邓一群在那一刻吃了一惊，赶jin逃也似的跑开了。他心里甚至还冒chu了这样的想法：他们为什么不看电影，而搞这样的事？要知dao那天晚上的电影很好看，是一bu印度的歌舞片。一对男女居然可以不看那样好看的电影而跑到草垛边搞这样的事，多少有点奇怪。当时邓一群在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他走了几十步，却又终于停住脚步，他想看一看那一对男女究竟是谁。就那样，他站在那里，居然也忘记了电影。好久，他看到那一对男女走过来，他们相搀着，tou并着tou，还在小声地说什么。看上去，那个女的走路有点不对劲，她几乎是靠在那个男的shen上，像个病人。当他们从他shen边经过的时候，邓一群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从外村来的。那个女的从他shen边经过时还发chu声音很低的窃窃笑声，与刚才她发chu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