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来信告诉邓一群，说现在家里经济条件好多了，日一天一天地好起来，吃饭再也不是问题了。但存在的问题事实上也开始显了，粮打多了，但却一天天变得不值钱了。他的二哥现在也还没有谈上对象，他已经跟着村里的人到上海的一家钢铁厂去打工。邓一群心里安稳了不少。他不希望邓一明到陵州来，到上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妹妹想跟嫂的妹妹学发手艺，没有得到家的通过。嫂的妹妹刘正红现在在镇上开的那个理发店生意红火得很，已经带过十来个徒弟了。邓一群心里不怎么兴妹妹的想法，他们是个正经人家，他还是希望妹妹能够老老实实地在家田，然后找一个老实的小伙嫁人。

邓一群从报纸里读到中国现阶段的改革，已是泥沙俱下。分南方城市的经济、社会现象更是让一些人产生了“今不如昔”的觉。尤其是一些失了势的老叹说：“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他们想不通。邓一群当然也有牢。每个人都有牢。但是邓一群的真正本领却是从不在办公室里发牢，最多只是回到宿舍的时候和室友小倪说一说，图个心里痛快。他知在办公室里发牢是最不明智的。

我一定要努力，争取人地。只有自己大了，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只有自己大了，才能报复像田小悦这样的女人。然而，虞老死了，他唯一可能依靠的靠山没有了，他怎样才能上去呢？

邓一群夜不能寐。

妹妹要是跟着刘正红学手艺，早晚要学坏，这就是邓一群的觉。邓一群在几个月前又回过一次老家。他在镇上又到过刘正红那里去一次，他觉得她的比过去更大了。她变胖了很多，脸胖得就像一个圆盘，发得蓬成一团，眉也描得很长，嘴涂得红红的。小小的理发店装修得很净，墙上贴着一些香港男女影、歌星的艳照。屋里很和，刘正红只穿着一件大红衣，把前的两只勒得浑圆。她手下还带着两个年轻的徒弟，那两个女徒弟其中的有一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不像是个正经女。邓一群和刘正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就来一个男，油粉面的，她们叫他朱事。邓一群猜想他是乡里的。他来后就坐在了椅上要刘正红给他修面。他对屋里的邓一群装作看不见的样。刘正红情地招呼服侍他

在与上下级的中，他学会了怎样比较妥当地理一些问题和行恰当的应付。他很谨慎，一很微小的事情，也尽量把它解决好，赢得领导和同事的信任。他要求自己绝对不能把事情办坏，如果办坏，也一定要表现自己已经尽了很大力气，而本原因并不在他的上。他学会了什么时候讲究原则，什么时候又要运用变通。该刚则刚，该柔则柔。领导和同事都看到他越来越会“来事”了。他很注意学习，学习一切对他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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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悦虽然从来没有在话语上表示过小瞧他，但她这次失约却是最好的证明。她这样真是太过分了，本就没有把他放在里。想到这里的时候，他愈发难以睡了。她表面上那么客气，但心里肯定对他有很多看法。他想他不能再轻看她，在今后要对她还以颜。他妈的！他真恨她，恨她到骨里啦。

邓一群总觉很平静。机关工作就是这样，他慢慢变得有习以为常了。邓一群知，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和在机关工作阅历的延长以及生活的丰厚积累，他会变得越来越成熟。

这样的谎言真是毫不费力，可在编造之后，他内心却到格外的空虚。他躺在黑暗里想着心事。这样失眠的夜晚对他并不鲜见。他在生活里总是到有一影笼罩着他。虽然他是幸运的，后来考上了大学，而且现在还在省级机关里工作，但他的内心却是压抑的。他上被打上了农村的烙印——在骨里他仍然是个农民。

六七十年代的那让人不寒而栗的政治运动早已成为历史，这时的老百姓已经可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室里的那些同事们经常会在一起大骂世风日下，大骂在市场条件下德的丧失与沉沦，大骂腐败。“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是一句广泛传于民间的谚语。人们有一对权力不无滥用的神往和无奈。

日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