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地还嘴:"难过?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
密无话可说,想一想,他至今还不能理解这突然降临的极限状态。只是有一种生平头一次体验到的感觉一直纠缠着密,像被电击的酥麻感。这似乎是真正的恐惧超越了极限,从体内喷涌而出。
夜幕降临,密和志津香一夜未曾合眼,继续在海上漂浮。新月淡淡的亮光照着大海和三个人。志津香把救生衣上的金属环系在一起,以免广池被冲走。
志津香让密睡觉。密没有睡,觉得好像睡着了就再不会醒来,志津香自己也没有要睡的意思。虽然很逞强,但她也在和对死亡的恐惧搏斗吧。
太阳升起,又一天开始了。仅仅是等死的又一天开始了。
从早晨起,就有奇怪的臭味萦绕在密的鼻腔。这也是死的前兆吗?密尽量让自己不这么想。太阳越来越高,那臭味也越来越浓。密几次用海水擤鼻子,还是不行。
"怎么了?"
"没什么鼻子里有股奇怪的臭味…"
"是广池的味儿吧?"
俯趴着漂浮的广池开始腐烂了,志津香拧开广池的救生衣,想看看他的脸,密不由得背过脸去,"…密。"
志津香在喊他,密回过头看见志津香松开了广池,广池仍是俯趴着渐渐被冲向远方。
密双手合掌,志津香茫然目送着广池,突然大声号泣起来,因为她哭得太过剧烈,密担心起来,"喂,哭也会消耗体力!"
结果,志津香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想消耗体力才哭的!别管我!"
"难道你想死吗?"
"反正会死!"
密也无话可说了。
不知何时,再也看不见广池的黄色救生衣了。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刚才的爆发完全平息,志津香再次回复到坚强的状态。
志津香把一只螃蟹递到密手中,是只刚好放进手心里的小蟹,虽然没什么活力了,但还有一口气。
"这个,怎么回事?"
"我抓到的。"
这种情况下,是怎么捉到螃蟹的呢?密猜不出。
志津香拿着另一只蟹。
"吃吧。"
"怎么吃?"
志津香折断螃蟹的两只大蛰,然后囫囵个儿放进口中,咯吱咯吱地嚼起来。"文雅地吃,就全都被狼冲走了。"
密也把螃蟹放进嘴里。
"要慢慢地、一点点地嚼,尽量别划破嘴里。嘴里有了伤口,会从那儿开始烂掉。
密照她说的,慢慢咀嚼蟹子,虽然说不上好吃,但考虑到现在的情形这真是难得的美味。
在咀嚼的过程中,奇特的想象掠过密的脑海。
"哎…"
"什么?"
"这个是在哪儿抓到的?"
"在哪儿不行!"
"不会是粘在广池身上的吧?"
"…是。"
密差点吐出来,那只螃蟹吃了广池的肉。自己吃了把广池的肉吞入腹内的螃蟹。
"好好吃吧,这是广池的供品。"
又过了半日,太阳开始向西倾斜。
强烈的疲倦和睡意向密袭来,志津香几次拍打密的脸但他怎么也克服不了睡意。
密握住志津香的手,志津香吃惊地回过头。
"可以握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