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
隔着屏风,老太医正在给丹菲治伤。医女时不时就端着一盆血水出來。崔景钰每次看到,瞳孔都会收缩,浑身肌肉绷紧,整个人犹如一张绷到了极致的弓,或是一头正在暴走边缘的猛兽。
段义云一身血污地走來,站在屋外道:“景钰,圣人來了…”
崔景钰猛地站起來,一把推开司徒令德,大步走了出去。
李隆基面色凄惶,道:“她怎么样了?”
崔景钰面色肃杀,冲过去一拳将他捶倒。
众人霎时炸开了锅。禁卫唰唰拔刀,将崔景钰团团围住。段义云一边把李隆基扶起來,一边呵斥,不准他们动手。
李隆基捂着脸苦笑“都退下。刚才的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自己了断!”
禁卫训练有素,又唰地收了刀,鱼贯地离开了院子。司徒令德有些困惑。段义云朝他使了个颜色。他无奈,也只得走了出去。高力士走在最后,带着内侍守在了门外。
院中,只留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崔景钰面色近乎狰狞,狂怒道:“你算计好了的!你骗了我们!你就是要诱她出手!”
段义云一愣,随即明白过來,恍然大悟,更觉得难以置信。
李隆基半边脸肿着,眼眶发红,声音颤抖“是!我一切都算好了的。今日的事本会有惊无险。我沒料到她会亲自赶过來…”
“你是个帝王!”崔景钰怒吼着打断他“君子不立危墙,你身为帝王,却以身涉险!今日因为你,死了多少金吾卫?如果你早告诉我们,阿菲她此刻就不会趟在里面!”
“你不懂的。”李隆基道“事已至此,我已让下令,不惜一切都要将阿菲救回來。景钰…”
崔景钰冰冷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和怨忿。就算是李隆基,也是头一次见他如此疯狂失态。可是想到方才见丹菲浑身浴血的样子,他所有辩解的话又咽了回去。
“景钰,陛下又诸多不得已之处。”段义云终于出來打圆场“阿菲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的。”
崔景钰沉默片刻,道:“陛下有何计划?”
李隆基无精打采道:“出了此事,上皇定无话说。密报里说,若此次不得手,她欲于下月初四直接逼宫。我已定下先一日出兵诛之。”
崔景钰冰冷漠然道“请陛下准臣同往。”
“好。”李隆基点了点头,随即忧心忡忡地朝屋内望去。
崔景钰只觉得心如刀割,扶着廊柱,缓缓地在檐下坐了下來。
李隆基愧疚难当,道:“她会沒事的。景钰,我…”
崔景钰声音空洞,道:“今日出门同她分别前,我们才为圣人的事吵了一架。”
李隆基霎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了。
“成亲两年,这是我们第一次吵嘴。”崔景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如果她熬不过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