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以上位者的角度來斟酌此事,从最有利之处着想,而不当以私人情绪影响了判断才是。我大有可用之处,不该被闲置在一旁!”
这番话一出,不禁李隆基神色一懔,旁人也对丹菲另眼相看。
丹菲往日姿态卑微恭顺,谨小慎微,并不起眼。沒想一旦出宫脱困后,这个女孩立刻脱胎换骨,展现出一身凌厉飒爽的、睥睨风云的英气。她就像是一颗蒙尘的明珠,憋屈了数年,终于在这一刻得见天日,开始大放光彩。
众人商议了到深夜,在郡王府的客房里住下。次日一早,坊门开后,他们用过早饭,各自回家。
丹菲昨日奔波了一整日,晚上也沒睡踏实。回到了段家在城外的庄子上后,草草用了午饭,又忧心忡忡地睡去。
她睡得极不踏实,做了一堆光怪陆离的梦,过往数年的往事片段凌乱地从眼前闪过,耳边充斥着各种嘈杂不安的声音。
迷糊之中,有人将她温柔地扶起來,给她擦去后颈的汗水,换了干净的亵衣,再喂下苦涩的药汁。
“劳心竭力,外感风寒,乃是虚症。这热发出來就好了。”
“有劳太医了。”这是刘玉锦的声音。
丹菲又沉沉睡去。
她时睡时醒,耳边有事有人低声说话,似乎是段义云來看她了;有时是妇人念经的声音,似乎是萍娘和刘玉锦她们在给她烧香祈福。
后來还听到刘玉锦和一个男人争执。刘玉锦那气势汹汹的语气让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也许成亲和为人母真的会让一个人彻底成长吧。
“…你有何资格管阿菲的事…将她的安危置于何地…”
丹菲翻了个身,那边霎时噤声。房门开启,人出去了。
丹菲出了一身大汗,被灌了一堆汤药参粥,终于醒了过來。身子还有点虚软,精神却是极快地恢复了过來。
“我睡了几日?”
刘玉锦红着眼,道:“整三日。一度烧得只说胡话,喊耶喊娘的,吓死我了。”
“崔景钰放出來了吗?”
刘玉锦一愣,讪讪地摇了摇头。
丹菲眼神黯淡,靠在床头不语。
萍娘和云英带着精心熬煮好的药膳过來探望丹菲。她们如今知道了丹菲的真实身份,对她更加敬佩。
“别担心。”萍娘道“你当时假装劫持他,文武百官们都看在眼里。他又不是一文不名之辈,而是崔家人。太后还不到如此一手遮天的本事。”
用过午饭后,丹菲由刘玉锦扶着,在院子里散步。
“先前似乎听到你和人吵架?”丹菲问。
刘玉锦脸色暗了一下“云郎知道你病了,來看你。他同我提起你想参与他们诛韦一事中去,我不高兴,同他吵了几句。阿菲,你好不容易出來了,摆脱了这个烂摊子,何必又再进去。”
丹菲坚定道:“我要去把崔景钰救出來。”
刘玉锦语塞半晌,道:“他也许不想你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