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苒的密信白纸黑字地展现在两人前。

“辛苦了。”丹菲“都在这里了？”

人们都被惊醒，纷纷披衣屋來。远的韦皇后的院也亮起了灯。

“好。”崔景钰利落地了“保重。”

天微熹，鸟儿在树梢轻叫。很快，大明的晨钟就会敲响，唤醒全城的人们，开始新的一天。

薛意如倚着门框，望着崔景钰决绝而去的背影，抬手捂住了。

“宜国公主她…是打算拥立安乐公主为女帝后，再让韦家取而代之？”云英难以置信“这个女人，好毒的心计！她在信里还声声唤先上洛王为父亲。她所作所为，全为韦家。我真不明白，她已是公主了，还有什么不满。韦家好与坏，同她关系也不大。听说她是婢生女，原來在韦家也不受重视。如今她怎么这样为韦家卖命？”

“一是武驸康健，何时死；二是太何时能废；三是选族中何人尚主才可靠；四是安乐若为女帝，已有长。若韦家驸之不能为储，拥立安乐反而便宜了武家。如何置其长？”

云英抹了一把脸，推开门：“嚷嚷什么？皇后还沒起呢。”

外面忽然传來嘈杂声。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丹菲咬牙“这事先不要声张。我去同崔景钰仔细商量一下…”

“女儿倒有些想法，先说与父亲听。家中几个兄弟，唯有五郎才貌可公主，父亲可好生培养。而安乐长年幼，未必能养大。若五郎尚主，待安乐生下韦家儿时，安乐长便可除去了。”

“安乐公主可是皇后亲女，她也敢这样算计，好大的野心。”云英。

“这是…”云英惊愕得瞪大了。

丹菲浑剧震，夺门而“你说什么？”

“若以上四父亲都有计较，此事便可行…”

“朔方大捷！”内侍兴奋大叫“张将军打赢了！还擒了突厥的小可汗！咱们打赢了，，”

那内侍手舞足蹈地跑來，一路大喊：“朔方大捷，，朔方大捷，，”

云英十分惊艳“阿江好记！”

钟鸣声声敲在丹菲的耳朵里，在她大脑里回想。她站在曙之中，朝云英望去。云英的里蓄满泪，哽咽难言。

“所能找到的金刚经译本，全都在这里了。”云英“幸而也就这几个，若再多些，咱们还不知何从下手。”

丹菲今日不当值，服侍韦皇后睡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译本无用，就换下一个译本。慢慢的隐藏在中字里行间的碎片，被一拼凑起來，组成句，段落。尘封依旧的秘密逐渐落石，暴在昏黄的油灯下。

冬日空气清冽冰凉，带着气浸人肺腑。天空开始放亮，薄云飘散，朝挥洒万丈光芒。上空响起了悠远浑厚的晨钟声。韦皇后养的一群雪白的鸽在钟声中扑扇着翅膀飞鸟笼，冲上蓝天，飞翔回旋。

人们都在呼庆贺。

丹菲和云英僵坐在案前，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來。

云英脸苍白“那…难就这么算了？你的父亲兄长，还有我的家人，就这么白白死了？”

云英将灯挑亮了些，坐在她的旁，帮她一起看。

丹菲冷笑：“韦家私贩铁给胡人，她就是经手人。若事发，韦家要受严惩，她的公主也到了。从那时起，她便和韦家绑在了一条船上。再说，其实这等自幼不受家族重视，甚至是受欺辱的女，长大之后，为了证明家族错待了自己，得到父母重视，反而会更加为家族卖命。这李碧苒，说白了，还活在幼年的心之中呢。”

丹菲写下最后一撇，收笔。

沒有什么奢望。只是想，便不是为了今日这样的事，你也能偶尔來看看我就好…秋雨夜，皇后别院里一片静谧。

丹菲离开人群，穿过院落，來到一空旷地，朝西北方向跪倒在雪地中，继而嚎啕大哭起來。

“那我们这就将这信给皇后看！”云英激动。

“怎么给？”丹菲哂笑“原件如今不在我手中，便是有，又如何证明自李碧苒之手？太被戮，顺手杀了武驸，却是同韦家沒关系。若李碧苒反咬我们诬蔑，我们俩只会被整治得生不如死！”

丹菲哼：“她是想玩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丹菲笑了笑，坐在案边，提笔略一沉，一鼓作气地将那封用突厥语写的信默写了來。

云英将灯掌起。案桌上，堆放了数个卷轴。

当，，当，，

丹菲打开一卷经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开始破译。

“父亲來信说的事，女儿都知了。安乐究竟是女儿，圣人虽对她百般，却不会轻易废太而立她。父亲提到的让韦氏弟尚太平一事，虽可行，却有诸多问題有欠考虑。”

丹菲立刻将经文和书信丢火盆里，一把火烧了。